。她心软得一塌糊涂,连手都不敢动了,只怜爱无比看着小婴儿,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胤禛觑着皇太后的神色,趁机说道:“平时有奶娘奴才伺候,皇祖母也只是闲暇时逗着她玩玩,比养猫还要省事。”
皇太后叹了口气,看了眼一直未出声的云瑶,说道:“你带了她出来,你汗阿玛那边可知道了?”
胤禛低声说道:“汗阿玛虽然没有明说什么,这也是他的亲孙女,算是默许了吧。”
皇太后皱眉,“那十三他怎么愈发倔强,听说连个请安折子都不上了,跟他老子也能置这么久的气?”
胤禛沉默了片刻,方低声说道:“温恪与敦恪连着去世,对十三弟打击太大,他只一时还没有想开而已。”
云瑶想着四十八年同时去世的两姐妹,十三接连失去了最亲的几个亲人,换做是她,也无法原谅康熙。
她看着小婴儿粉嫩的脸颊,心里说不出的酸涩,除了对十三,还有对这个时代女子的命运。
长大不易,长大成人后更不易,尤其是她们这些格格们。
皇太后实在是无法拒绝这么软乎乎的小婴儿,她迟疑着问道:“云丫头,你要是养着的话,我虽然老了,还是能帮你搭把手。”
云瑶知道皇太后也舍不得,她调整了下姿势,总算抱得轻松了些。她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轻言细语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咱们一起生活,有猫猫,以后再寻条听话的小狗陪伴你。
等你长大了呀,愿意嫁人就嫁人,不愿意就一辈子不嫁。若是嫌弃对方家里乱糟糟太烦,咱就给你招个赘婿上门,要是他不好就再换一个。咱不去求那荣华富贵,只求一辈子开心顺意好不好?”
皇太后听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胤禛神色有些尴尬,听云瑶话里的意思愿意养,知趣地没有反驳,说道:“她还没有名字,皇祖母有什么好名字,就给她赐个名吧。”
皇太后笑道:“哀家取不好,还是留着云丫头来吧。”
云瑶也忍不住笑,“太后娘娘,奴才取名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奴才倒不喜欢花花草草娇啊宝的名字。
奴才盼着她能长成一颗大树,大名叫幸福,现在她还小,小名就叫小树好不好?”
皇太后被逗得直乐,“好,就叫小树,总比那几只猫叫二花三花四花五花的好。”
小树睁着双眼,双手在襁褓里动来动去,小嘴一张一合,像是在与人打招呼,直把皇太后笑得也合不拢嘴。
前朝的局势仍然混乱不明,八贝勒见自己争储失败,转而支持起了十四。云瑶算是对十四从小看到大,虽然外面传他“虚贤下士”,但那句“颇有所图”的话也没有冤枉他。
按照云瑶看来,十四争储,就跟他拿着自己的命去保八贝勒一样鲁莽,康熙这般强势的帝王,受了威胁岂能善罢甘休。不是她太了解十四,她几乎都怀疑他是八贝勒的仇家,故意以身犯险要去害八贝勒。
不过这些云瑶都不怎么关心,心思全部用在了抚养小树上。养孩子与养猫狗完全不同,虽然奶娘奴才一大堆,可还是得事事关心,怕伺候的人不尽心。
或者小树生病了,小小的身子躺在那里,难受得只能哭,又不能说话,她也跟着揪心得一整夜一整夜都睡不着。
皇太后也经常感叹:“幸亏当年没有孩子,不然哀家早就没了命了。”转而她又问云瑶:“云丫头,你可后悔没有亲生的孩子?”
云瑶笑着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后悔。”
对于莫须有的事情她从不会去后悔,抚养小树也是偶然,养她一个就觉得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若是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她肯定出不来,还困在胤禛的后宅,与他的妻妾们打得鼻青脸肿。
皇太后的身体每况愈下,病痛缠身。到了康熙五十六年,入秋之后天气一变凉时,她就已经下不了炕,成天大半时间都迷迷糊糊昏睡着。
康熙每天几乎都来请安,云瑶见着他也老了,身体虚弱浮肿,经常坐在皇太后的炕前,与她说一会话,就开始流泪。
云瑶不知道康熙是后悔,还是看到皇太后的身体状况,感念自身。儿子们正当壮年,他这个帝王已经垂垂老矣,就算万般不甘心,也只得屈从于身体的现状。
小树乖巧得让人心疼,平时皇太后睡着的时候,她就安静地坐在炕前的小杌子上。手上捏着装小零嘴的荷包,偶尔打开拿一颗出来放在嘴里细细抿,等吃完之后,就再拿一颗。
等到皇太后醒来后,她站起身,不慌不忙把小杌子挪到炕前站上去。小身子扑到炕上,也不说话,只盯着皇太后露出个羞涩的笑,直笑得皇太后心都化了。
云瑶一进屋,就见到小树如往常般坐在小杌子上。听到声音她回过头,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起身走上来抱住云瑶的腰,小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张开嘴让我瞧瞧,小树今天又吃了几颗糖,吃完有没有漱口呀?”云瑶笑着摸了摸小树的头,她乖巧地仰头张开嘴,细声细气答道:“只吃了两颗,嬷嬷给我水漱过了口。”
皇太后半靠在炕头打盹,这时也睁开了双眼,眯缝起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