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郁闷得只能放轻手脚下炕,转身去了洗漱间。
午歇之后,胤禛就要回京了。云瑶还睡意朦胧,听着他说个不停。不许下河,不许用冰吃冰,这样不许那样不许嘱咐了一大堆。她急着送走他想再继续睡觉,他说什么就答应什么。
“你院子里的洗漱间做得不错,也顺便替我正院里的也改了吧。你已有了经验,平时去盯着些,见着不适合之处,好及时提出来改正。”
云瑶瞬间清醒了,她这是摊上了监工的差使,那她要不要收取一定的费用呢?
“唔,其他的几间院子也一并改了吧,等到大家都来庄子时正好能用。”
本来云瑶起先对收钱之事还有些犹豫,毕竟胤禛是给她发放月例之人,替他做事也是应当的。
可是替他的福晋们做事,这又是另外的价钱了。
云瑶一一应了下来,秉着先小人后君子的原则,笑着道:“爷竟然交办给妾身这么重要的差使,妾身肯定会全力以赴去做好。爷又这么大方,妾身办好了差,爷肯定会重重有赏。”
胤禛斜睨了她一眼,笑道:“你就知道银子,唉,算了算了,既然请了你做事,我就大方点,按照工部郎中的年俸付你银子。”
云瑶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有银子赚她肯定不会拒绝,就差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辱使命了。
送走胤禛,云瑶才觉得彻底轻松起来,很快吩咐姚姑姑在屋里摆上了冰盆,大喇喇躺在炕上。
屋子里渐渐凉快下来,她一觉直睡到天漆黑,才被姚姑姑唤醒了起来用点心。
她看着桌上的糕点,又有了新的计划,以后就按照前世的作息,一天吃三餐。
与姚姑姑细细商议了,她也觉得这样不错,免得夜里经常饿得难受。
第二天胤禛差了苏培盛前来,带来了修建洗漱间的师傅,还给云瑶送上了足足一大马车的东西。
车里面塞满了绫罗绸缎,垒着一摞摞的珠宝匣子,大包小包的名贵药材补品,其中最多的就是补气血所用。
除了这些,胤禛换回了他在草原上收走的银子,更额外补了她整整一年的月例。
待苏培盛一走,云瑶与姚姑姑就忙不迭挤在矮塌上,兴奋地清点收拾。她拿起个绿得晃眼的翡翠镯子,对着光看了许久。
云瑶轻轻放回匣子里,生怕摔碎了,笑嘻嘻地道:“这些东西都没有印记,以后咱们就算被发落到了偏僻冷清庄子,府里哪怕不给月例,也不愁没饭吃了。”
姚姑姑不知说什么才好,将这些东西全部整理在册收拾好,捡了云瑶喜欢的素净布料留下来,比划着给她做秋天的衣衫。
两人比划着商议了没一会,姚姑姑的大嫂马氏也到了。
马氏五官长得还算清秀,只不过比姚姑姑大上三四岁,看上去却像姚姑姑的额涅。
她眼角都是深深的皱纹,头发已过半白,佝偻着身子,深深低着头,看上去拘束又局促不安。进屋后僵硬地朝云瑶福了福身,嗫嚅着嘴唇连话都说不清楚。
云瑶看得长长叹息,也不再多留她,笑着温和地道:“你且放宽心,以后只管尽心当差就是,姚姑姑你领大嫂先下去安置歇息吧。”
姚姑姑忙领着马氏出去,与她说了一会话后就回了屋。云瑶见她眼眶红红的,笑着道:“这里也没有事,大嫂太紧张,又人生地不熟,你留下来多跟她说说话,别把她吓坏了。”
“说多了奴婢也跟着堵心。不过短短时日没见,大嫂又老了许多。”
姚姑姑神色黯淡,“奴婢来了庄子以后,内务府开始选宫女,大侄女大妮被选上进宫去当差了。她性子跟大嫂差不多,长得还没有大嫂好看,留下来顶了天能做个粗使洒扫的小宫女。”
云瑶沉默片刻,说道:“这次魏珠肯定也会来畅春园,我到时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见他一面,到时候托他照看着些大妮。”
姚姑姑忙道了谢,梁九功轻易不能去求,有了魏珠一句话,大妮也不至于在宫里受欺负。
“以前大妮还能替大嫂搭把手,她进宫之后,就只能大嫂一人忙里忙外了。额涅是家里的老祖宗,万事不管,成天只袖着手等着儿媳妇伺候。
家里还有三个淘气的小子,张嘴等着要吃饭,替他们新换上衣服,转眼间就滚得一身泥,大嫂忙着换都来不及,别说洗了。”
姚姑姑眼里冒着火,看上去生气极了,“额涅爱干净,一天到晚指着大嫂骂她没长眼睛,做事不利索,嫌弃她脏。
大妮进宫去,大嫂心里不知道多难过,这一走母女小二十年不能见,出来后她还在不在还两说呢,这个家里也只有她为女儿背地里哭一哭了。
大哥这个做人阿玛的,没心没肺不知道多开心,成天手舞足蹈,盼着女儿在宫里一步登天,做了那人上人,好让他享福,羞得奴婢都没脸说。”
云瑶听得也跟着心酸,不过她想到姚姑姑家里的情形,忙道:“我要了大嫂来,那你家里不是没有人做事,你额涅阿玛还有几个侄儿谁照看啊?”
姚姑姑冷笑,“额涅身子好着呢,大嫂走了以后她不想做事,自然会拘着大哥去做。她嘴里成天叫着她的乖孙孙,宝贝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