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脸见你,可妾身想着爷,想再见见爷一面……”
说完,宋掀开被褥翻身下床,软着腿跌跌撞撞往屋柱子边奔去,绿竹大哭着追上去抱住她,“你别做傻事啊!”
胤禛脸黑沉如墨,看着抱成一团拉扯的主仆两人,厉声道:“扶她上炕歇着,不过些许小事寻死寻活作甚!”
屋子里气息太难闻,云瑶只敢憋着小口小口呼吸。宋这般说法作态,她心中的邪火又开始乱窜,死死掐住手心才强忍住了。
宋痛哭着,被绿竹拖抱回了炕上。福晋看向云瑶,冷冷道:“云妹妹,宋妹妹先前差人来说,她起初是受了外男惊吓。爷将差使交给你,你就要负起看管之责。
再说宋妹妹不比你,她身子本来就弱,又恪守妇道,有那性子烈的,只怕扯了跟绳子单场就吊死了。”
云瑶努力压抑的火气,这时再也压不住,破天而出。她屏住呼吸,几个箭步上前爬上矮塌,猛地伸手推开窗户,伸出头去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又砰一声合上了。
福晋脸色更难看了,怒道:“云妹妹,你不是不知道宋妹妹还病着不能见风,你这样不管不顾开窗,岂不是要宋妹妹病情更加严重!”
云瑶脸上浮起嘲讽的笑,“福晋说得是,宋就是那豆腐做的,不能见风也不能见人。自从宋住进庄子的日次起,外男就开始进来做工,宋可是天天出来散步见风,也没有见风把她刮走,没见外男吃了她!”
屋子里霎时沉静了下来。
宋愣了会,很快就哭道:“云妹妹何必这样说,我又没有说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自己想着好早点养好病,早点能伺候爷。我是听了大夫的话,才每天出来在庄子上走动片刻啊。”
云瑶嗤笑一声,冷冷盯着宋,连珠炮地道:“你当谁傻呢,你这话里话外都是我的错,是我修建洗漱间的错,是我的虾害了你。
宋,我与你无冤无仇,连话都没有说几句,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大家都是,你哪点值得我出手?
还有,我的虾可没有要给你吃,你别自作多情!我辛辛苦苦捞的虾,更不是你的下人,凭什么给你吃,凭你会装无辜,凭你脸大?
再说虾送来,你又不是三五岁的年纪,自己能不能吃还不知道?你偏偏就贪嘴吃了,吃了偏偏还病倒了,偏偏病倒前还被外男吓住了。
这一长串的巧合,哎哟你还真是倒霉,像你这么霉运缠身的人,我觉着啊,你以后还是离远点,别近爷的身了,没得把霉运带给了爷!”
宋羞愧欲死,已经哭得快透不过气来,绿竹也抱着她一起哭,不断祈求道:“云,求求你别说了,放过吧,她身子不好,再这样下去就没命了呀!”
胤禛听得直皱眉,看着云瑶气鼓鼓的模样,瞪着她道:“云氏,你少说几句!”
福晋夸张得手脚乱舞,仿佛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尖声道:“反了反了,想不到云妹妹竟然这般没规矩!宋妹妹你可别难过,有爷给你做主呢!快来人去传大夫,快去!”
屋子里乱了起来,云瑶眼中犹带着火,看着忙成一团的下人,她只觉得烦躁不已,看着福晋认真地道:“福晋,咱们都是女人,人说心中有佛,眼里看去的都是佛。心中有鬼,看出去的都是鬼。
我天天与师傅们商议,也没见少一块肉。他们都是正经靠着手艺吃饭的人,忙着赚银子养家糊口,哪有空来看你。旗人还在关外时,无论男女都能骑马射箭,女子半点可不输给男人!
只可惜,后人养尊处优,倒养回去了,女人居然还自发给自己立起了贞节牌坊,我看都是吃饱了撑的!”
福晋瞪大眼,气得捂住胸口几乎连呼吸都困难,摇摇欲坠快要昏过去。
胤禛见状,冷着脸,干脆上前一把扯起云瑶的胳膊,将她用力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