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见彼此都狼狈不堪,脚步一转又朝住处跑。胤禛看了片刻,对苏培盛道:“多看着些,要是他们挨了板子,多送些金创药去吧。”
云瑶与魏珠收拾好,就迫不及待跑到了澹宁居,两人早就在路上对过口风,那就是老老实实请罪求饶哭惨。
康熙如同胤禛所说,早就得知了他们的事,梁九功在门口见着两人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恨不得干脆将他们打死作数。
尤其是魏珠,平时多机灵谨慎的人,遇到云瑶那个不靠谱的蠢蛋,也跟着不着四六起来。
他抬起手指了他们半天,气得咬牙切齿地道:“进去吧,皇上等着呢,要是被砍了脑袋,我倒可以替你们在坟前多供些虾!”
云瑶洗簌之后冷静了许多,她虽然还是怕死,却也没有那么怕了。反正她的脑袋不过是寄放在自己头上,紫禁城到处都是主子,到处都是规矩,大不敬的事情多如牛毛。
八旗内务府三旗秀女进宫做宫女的,到了三十岁能放出宫,云瑶不在此例,就算她走了大运能出去,在紫禁城还得呆十四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在宫里活得长久才是奇事。
她将梁九功的骂当耳边风,真是说得好听,什么坟前摆些虾祭奠,他们这些人死了不过扔在乱葬岗,哪里来的坟!
云瑶闷声不响,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态走进屋,与魏珠恭敬地跪下来磕头,康熙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坐在御案后一言不发喝茶,屋里安静得诡异,只茶盖与杯子偶尔碰触的清脆声。
她趴在冰凉的青石地面上,那一声声像是砸在她心头,让她原本临时拼凑起来的骨气与勇气瞬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哭得稀里哗啦,凄凄惨惨地道:“皇上饶命,不要砍奴才的头啊!”
云瑶已经套上了外衣,下床点亮了灯,打开门提了水桶进来,试了试水温后笑着道:“送来的水不冷不热正合适,先去洗簌吧。”
屋子狭窄,里面摆了两张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贴墙放着个木柜子,再隔开小小的一块做恭房,其他杂物就只能塞在床底。就算每过一段时间就得拿出来透透气,闻起来还总是有股浓浓的霉味。
吉祥越扇越热,只得放下扇子下了床,她捂着肚子道:“我先去恭房。”
云瑶已习惯吉祥每天醒来就得先去出恭,分了她一半水,侧身让开她提去恭房,自己则靠在门后拧着帕子擦洗。
隔着帘子传出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随后屋子里弥漫开来淡淡的臭味。云瑶怕身上有异味冲撞了主子,赶紧换上了身干爽的中衣后,又将门拉开道缝好透透气。
吉祥从恭房出来,换云瑶进去解决了拉撒问题,这下屋子里的气味更浓,她憋着气把恭桶提出来放在门边,等着小苏拉来收走。
吉祥也手脚麻利,把洗簌的脏水全部倒到桶里提了出来,顺手拿起早送来的食盒进屋。
“今天饽饽里总算没了榆钱,还有山药粥呢。”吉祥拿奶饽饽就着粥吃得满心欢喜,转头还招呼着云瑶:“快来吃吧,等下迟到了又得挨训。”
云瑶望着远方依然黑漆漆的天空,心里已经泪流成河。
好想能单独住进宽敞的房间,好想洗个痛快澡,好想不用每天就着屎尿味吃饭!
就算再臭,云瑶还是得捏着鼻子,抓紧时间去吃早饭,宫里每天吃两餐,早饭午饭,加上晚上的一顿点心。
主子的点心花样多,宫女太监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不是豌豆黄就是沙琪玛,她早吃得想吐,晚上只吃了几口,肚子早就饿了。
云瑶满脸的苦大仇深,用上坟的心情吃完饭,又再次漱完口,与吉祥彼此闻了闻嘴里有无异味,再互相检查了仪容后一起出了门,结伴同去乾清宫当差。
吉祥在茶水房管看炉火,云瑶则在茶叶房当差,两人同属御茶房,却都不算是御前近身伺候的人。
到了乾清宫之后,两人就各自分开忙碌起来,康熙每天早上卯时初起床,起来洗簌时会用茶水漱口,御前伺候的人在他起床前备好一应洗簌用品。
魏珠来各处走动了一圈,提点着道:“都用些心,可别出了岔子。”
他敲了敲柜台,云瑶正低着头核对茶叶数量,忙抬起头来露出个甜甜的笑容:“谙达可有什么吩咐?”
云瑶今年不过年方十五岁,正是新鲜水灵的年纪,皮肤又白,一笑脸上梨涡荡漾,杏核大眼弯弯似月牙,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加上她性情宽和,从不争着在主子面前露脸出头,在宫里人缘极好,魏珠也乐得多提点她几句:“这次送来的碧螺春,皇上吃后夸赞了几句,你下次再去内务府领的时候,记着多领些。明前明后的可得认清楚了,别被那帮孙子糊弄了去。”
云瑶极为佩服魏珠,比她才大三岁,已经混到了御前的二总管,是大总管梁九功跟前最为得力的助手。
她前辈子知道的清史有限,最多知道谁做了皇帝,拜清宫剧所赐,认识了几个清朝有名的后妃,也听过大名鼎鼎的李德全苏培盛。
可穿到这里后,根本没有李德全这么个人,她还以为自己穿错了地方。
至于梁九功魏珠结局如何,哪一年发生了什么大事她完全一头雾水,没有穿越女知晓未来运筹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