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姚姑姑之后,云瑶就像只无头苍蝇,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时而凝眉沉思,时而抚掌轻笑。最后她激动地举起拳头,给自己比了个打气的手势。
到了午饭时分,花儿提来了午饭,云瑶强忍住只尝了尝,便推说没有胃口,漱口后躺回了软塌上歇息。
她这一歇直歇到了夕阳西下,花儿进来了几次叫她起来,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都被她摆摆手斥退了下去。
花儿有些担心,试探着道:“格格可是有哪儿不舒服?奴婢去回禀福晋,给你请大夫来瞧瞧吧。”
云瑶闭着眼睛,状若无力道:“福晋也还病着,我不过是老毛病,哪能再让她烦心,你无需多管,我只歇一会就行。”
花儿迟疑着退了出去,到了掌灯时分,她悄声进屋,见云瑶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更惨白,五官皱成一团端看起来痛苦万分,唬得她忙点燃了灯,连连轻声唤道:“格格,格格醒醒。”
云瑶陡然惊醒,腿猛一瞪,然后眼睛定定看着屋顶,半晌后方悠悠长叹一声,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怅然道:“幸亏是个梦啊。”
花儿被她的神情吓得够呛,结结巴巴地道:“格格...,可是做了什么噩梦,别...别怕,都是梦。”
云瑶撑着塌坐起来,有气无力地嗯了声,哑着嗓子道:“去打水来吧,我想洗漱之后再去歇着,晚上就不用点心了。”
花儿见云瑶的精神实在是不好,怕若是不如实上报,最后会被胤禛责罚,忧心忡忡道:“格格,奴婢先去叫朵儿给你打水来,你先别歇着,奴婢去前面等爷。
爷是男人,身份又贵重,只需来跟你说几句话,你睡着后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云瑶心里直乐,胤禛不过是有播种的功能,什么时候还兼具门神的作用了?她勉强笑了笑,打趣道:“说什么呢,爷又不是那钟馗......”
突然胤禛沉沉的的声音传了来:“爷跟那钟馗又有何关系?”
两人都吓了一跳,忙上前福身请安。云瑶腿才弯下去,身子一晃似乎站立不稳,胤禛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凌厉的眼神看向了花儿:“你是怎么伺候的!主子病了也不知道来回禀?”
花儿噗通一下跪地,磕了个头慌乱地道:“回爷,格格从午饭后就开始不舒服,奴婢要去寻福晋请大夫,格格怕给福晋添了麻烦,就拦着没让奴婢去,说是歇一阵自会好。
谁知道格格直昏昏沉沉睡到了现在,瞧那模样是做了噩梦,被梦魇住,脸都吓白了。奴婢刚要来禀报给爷知晓,爷就进来了。奴婢不是有心的,求爷饶奴婢这一次吧。”
云瑶心里暗自对花儿赞叹不已,口齿伶俐表达清楚,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还不推到主子身上去。没枉费她一番苦心演了这一出好戏。
她见胤禛神情仍然不悦,就着他的手坐在了软塌上,细声细气劝着他道:“爷,不关花儿的事,都是妾身自己不争气,这病反反复复的总不见好。”
胤禛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斥退花儿,仔细觑着云瑶的脸,温声道:“昨晚我来瞧你时,你还好好的,怎么一天不见,就又病得厉害了?”
云瑶悄悄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痛得她一个激灵,大眼睛浮起些惊惧,幽幽道:“爷,妾身先前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老翁,他说自己是掌管命运之神,他...,”
她长长抽了口气,战战兢兢继续道:“他说妾身本身福气浅薄,是天生的的劳碌命,因祖坟塌...开了裂,才得了这滔天的富贵。
人这一辈子,能享受的福气原本皆有定数,妾身享了原本不属于妾身的福,所以才一病不起,是命运对妾身的惩罚。”
胤禛嗤笑一声,瞪着她道:“胡说,不过是梦而已,你切莫当真!”
云瑶有些傻眼,她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胡谄当真,但是他不信可不行啊,她急切地道:“是真的,比珍珠还真。梦里妾身还跪下来问命运大仙,可否有解决之法。
命运大仙掐指一算,说爷的府邸,乃是由高人堪舆过风水后所建,是福邸宝地,妾身福薄镇不住,住在里面自然会被反噬。”
胤禛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沉默了片刻后方道:“命运大仙说该如何解决?”
云瑶心中微松,小心翼翼地道:“命运大仙说,妾身得住得离爷的府邸远一些,最好是西边。妾身当时就琢磨,书中写那圣僧都去西边取经,莫非西边才是神仙住的地方?
妾身住在那里,沐浴着佛音,也算是一场修行。爷,妾身恳请爷,让妾身搬到承德的庄子里去住吧。”
她脑子里学着李格格的做派,垂着头嘤嘤抽泣,“爷,妾身不想死,妾身还想着伺候爷到老呢。”
胤禛盯了她半晌,忽地道:“承德太近了,要不干脆出了山海关,直接搬到科尔沁草原上去住如何?”
“呃?”云瑶哭泣骤停,她抬头愣愣看向胤禛,他神情似笑非笑,伸手覆上她的脸,似乎想拧她,最终只是轻轻捏了捏便放开了,拂了拂衣衫下摆,闲闲地道:“承德在京城的东边。”
云瑶很想干脆扯跟眼睫毛直接吊死,前辈子她分不清东南西北,重活一辈子还是分不清!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