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打量了她一番,恨铁不成钢指了指她,最后摇摇头道:“进去吧,别再犯傻了。”
云瑶轻轻点点头,福了福身谢过梁九功,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到了御案前恭敬跪下来磕头。康熙抬眼看了她一眼,冷哼了声,“怎么着,身体好了?”
云瑶恭敬地答道:“都是皇上保佑,所以好得快。”
“啪!”康熙将茶杯重重掼在桌上,冷声道:“巧言令色!你以为朕会这么好糊弄,你给朕说清楚,老四究竟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你了,值得你拼着掉脑袋也要抗旨不尊!”
云瑶后背冷汗淋漓,她脸色惨白,趴在地上凄然一笑,磕了个头后微微抬起头,脸上浮上了委屈与羞涩,“回皇上,奴才没有不愿意,奴才是...,是太高兴了,没曾想这天大的好事能落到奴才头上。
后来奴才又转念一想,皇上待奴才这么好,可奴才就要离开御前,不知以后能不能再见到皇上,又难过起来。奴才没出息,上不得台面,大喜大悲之下,就晕了过去。”
康熙神色缓和了些,他沉吟片刻后道:“不管你是心甘情愿还是撒谎,朕只告诉你一件事,君无戏言,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得规规矩矩去老四身边伺候。”
云瑶心已经麻木,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脆生生应了下来:“奴才遵命。”
康熙叹息着道:“御前伺候的这些人,朕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你放心去吧,老四还曾在朕面前出口夸赞过你,他可不会平白无故夸一个奴才,以后他也会多护着你些。
再等你你生了一子半女,就能提了份位,有了进宫资格,也能常回来再看看。梁九功,把罚她的银子拿来,让她带着去吧,就当朕给你的嫁妆。”
云瑶直想吐血,虽然康熙不用给奴才准备嫁妆,可既然给了,这么点嫁妆他也好意思拿得出手。不过她又转念往好处去想,幸好不是御赐,不然这银子还不能动呢,得供着。
康熙又叮嘱了云瑶许多,不外乎是生孩子,逗胤禛开心。看来胤禛没了长女,对他打击很大,所以云瑶成了那个填补遗憾,供他取乐的玩意儿。
这皇家关心孩子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赏人,这个生不了,或生了没了,再赐给你一堆能生的,反正女人有的是,也不值几个钱。
离开御书房,云瑶全身已经没了力气,站着都冷汗直冒。梁九功跟着她,欲言又止看了她半晌,掏出个荷包道:“这些是御前大家一起凑的,银子不多,只是大家的一片心意,我给凑成了整数共计两百两。
都给你换成了小金锞子,方便你保管。他们要当差不能来送你,托我转告你,盼着你以后能平安喜乐,一辈子顺遂。”
云瑶接过荷包,眼睛湿润起来。梁九功温和地看着她道:“云瑶,我也盼着你一辈子都能开开心心,去吧,你的包袱魏珠已经替你收拾好,他送你出去,四爷在宫门口等着你呢。”
云瑶恭恭敬敬朝梁九功福了福身,抹去眼泪转身离开了御前。乾清宫门口,魏珠已经抱着她简单的包袱等在那里。
她所有的外衫都是内务府统一发放的宫女服,现在她身上还穿着半旧的绿色宫女旗装,包袱里也不过是几件旧里衣与一点子琐碎杂物。
除了那幅康熙亲笔所提的御前女巴图鲁,别无他物。
云瑶自嘲笑了笑,空荡荡来,空荡荡离去,跟生死没区别。
魏珠替她拿着包袱,两人一路沉默离开,她没有回头。
也许,以后能再回来,也许不会,她根本无所谓。
胤禛等在太和门边,云瑶远远就见到了他,停下来转身拿过包袱,对魏珠低声道:“就送到这里吧。记着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话。”
魏珠一愣,万般不舍看着她,重重点了点头,忍着泪转身大步离开。
胤禛走了几步迎上来,云瑶福身见礼,悄然打量了他几眼,自木兰围场一别,两人就再未见过面。他整个人清减不少,原本还有的一些稚气完全退去,脸部轮廓线条更为明显,显得更加清冷。
苏培盛机灵,上前接过了云瑶的报复,又要去拿她手上的卷轴时,她躲开了,“这个太贵重,我自己拿着吧。”
胤禛愣了下,问道;“什么东西这般贵重?”
云瑶胆从怒边生,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缓缓朝胤禛打开了卷轴,他脸色变了变,忙恭敬跪下来磕了个头。
她心里顿时犹如大夏天吃了冰碗一样爽快,恨不得将卷轴来来回回多打开几次,让他膝盖都跪断,让他再多嘴乱夸她!
胤禛站起身,咳了咳道:“收起来吧,回去仔细再找个地方供好。”
正是下衙的时分,四周官员来来往往,已经有人朝他们这边看,云瑶怕太过惹怒了胤禛,虽然十分遗憾,还是不得不收起了卷轴。
胤禛自然而然伸手过来拿,云瑶抓着不肯放,与他僵持了片刻,他一瞪眼,她只得悻悻放开了手,任由他拿了去。
她恨恨跟在胤禛身后,两人一起出了午门,小太监赶着马车早已等在那里。
云瑶转头四下看了看,见就只有一辆车,心道不会他坐马车,要她跟在身后走路吧!
胤禛见她发呆,皱眉催促道:“怎么还不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