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若是在背后阴她一把,那真是防不胜防。
要是说缺吧,显得主子不仁慈,这又是大忌中的大忌。
云瑶觉着,胤禛才是那缺心眼儿,没事问她做什么啊,她到底是缺不缺呢?
没想到她心里这么想,嘴巴不受大脑控制先溜了出来,“究竟是缺还是不缺呢?”
胤禛怎么都没有料到她居然会反问了回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奴才,一时愣在了那里。
云瑶话一出口就想去死,不过死前总要蹦哒几下,她试着补救道:“奴才是下人,主子说缺才缺,主子说不缺就不缺。”
胤禛快被她气笑了,“你头上长的是什么东西,你脑子呢,那里就没有装着自己的想法?”
云瑶垂下眼睑默了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动则砍脑袋等级森严的地方,居然跟她讲自己的想法。也就她这条咸鱼到了这里还能苟一苟,稍微脾气急一点的就得扯旗造反,然后重新去投胎了。
她干脆至极,笑着答道:“回四爷,奴才没有,都是依着规矩办事当差。”
胤禛被她脸上的笑容晃了下,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半天都提不上来,最后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好好依着规矩当你的差,洗干净点再来。”
云瑶眼角抽了抽,忽略了他话里面的歧义,忙福身后退下,回到茶叶房,只觉着全身都发软瘫在了柜台上。
姚姑姑忙倒了杯茶递给她,关心地道:“犯错了?”
云瑶谢过她,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深深呼出了口气,心有余悸抚了抚胸口,哭丧着脸才要说话,梁九功大步走了进来,笑眯眯地道:“云瑶这丫头今天可立了大功,皇上因为你心情大好,该赏。”
他掏出个约莫一钱左右的金锞子递过来,云瑶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手却没有片刻迟疑,接过金锞子笑吟吟道:“多谢谙达。”
她脸上的笑容迅速退去,重又变回了哭丧脸:“谙达,皇上已嫌弃我身上太脏,四爷也这样骂过了我,以后我这幅模样,就不要再去主子面前丢人现眼了。”
梁九功笑得跟老狐狸一样,“能在主子面前露脸,那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分,也就你这傻丫头想要推掉。”
云瑶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梁九功从不用无用之人,她也就这点本事才能留在御前伺候,若是她不听话了,那也就没有了用处,御前不知多少人打破脑袋争着想来。
她退而求其次,哭兮兮地道:“可天气实在太热,这人总不能不出汗,住的屋子又没办法好好洗澡,这味道实在是......,谙达,求求你行行好,住的地方给我换间大点的屋子呗,能放下澡盆的地方就可以了。”
梁九功瞪了她一眼,虚点着她脑袋骂道:“原来跟这儿在等着我呢,就你这点小脑袋瓜也跟我玩心机。”
云瑶嘿嘿傻笑,他看得眼酸直撇开了头,想到她说的也是事实,宫里的太监宫女洗簌都不方便。
他思索片刻后道:“大的屋子暂时没有,这么着吧,茶叶房后面还有间小耳房,里面放个澡盆,差人送些热水来,你就有洗澡的地方了。若是再御前失仪,可别跟我哭了,该打板子时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云瑶虽然没有要到大的房间,因此得到了能随时洗个痛快澡的地方,已经是心满意足。她笑得牙不见眼,真心实意地福身谢过了梁九功。
吃完午饭后,趁着康熙午睡,姚姑姑与云瑶一起前去内务府领茶叶。
到了内务府门前,姚姑姑轻轻地拉了拉云瑶,悄悄指了指前面。她抬眼望去,掌管御茶膳房的总管赵昌,身子矮矮胖胖跟个弥勒佛似的,手里捧着紫砂壶不时对嘴啜饮,正在门前廊下来回悠闲踱步。
姚姑姑俯身过来,低声道:“赵总管在,等下可要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