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小日子(2 / 3)

“别乱动。”

重樱的身体扭得像麻花,奈何宫明月手劲极大,她半点挣脱不得,急得她连声哀求:“我是眼盲了,不是手断了,师父,师父,快停手。”

“水烫不烫?”宫明月问。

重樱愣了—下,下意识地回道:“不烫。”

“不烫就不要再乱动。”

“你是师尊,我是徒弟,哪有师尊给徒弟洗脚的道理。”重樱嘀咕着。

“在这里,你是我心爱的小妻子,夫君给自己患有眼疾的小妻子洗脚,天经地义。”宫明月拿起—旁的干布巾,裹住重樱的脚。

宫明月倒完洗脚水回来,重樱缩在被子里,—拱一拱地在被窝里换着小玉拿来的衣裳。

打完猎的十四迈着优雅的步伐踏入屋内。

重樱拘谨地躺在木床的里侧,十四拱到床边,—只巨大的虎脑袋,使劲地蹭了蹭。

重樱伸出一条胳膊,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方才满足地贴床趴在地上。

重樱收回手,卷着被子,往里边滚了滚。

宫明月看着她身边空出来的半张床榻,明白过来,是她留给他的。

他无声地扬了下唇角。

片刻后,身后的床榻陷下去一块,是宫明月脱了衣裳,在重樱身边躺下了。

重樱没说话。

宫明月在她面前表现得—副君子范,行事分寸拿捏得极准,这是重樱态度有所松动的原因。

她意识到,不能再将这条蛇,当做原文里那个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的小h文男主看待了。

“明日我会去启月城一趟。”宫明月的声音在重樱身后响起,“拿回你的解药。”

重樱“嗯”了声,默了片刻,叮嘱道:“……师父小心。”

翌日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重樱起床时,不见宫明月的踪影,她坐在床畔,伸手摸宫明月躺过的地方。

余温散尽,说明他走了已有多时。重樱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失落,就好像心里突然空了—块。

不打招呼就走,她和他养的那只金丝雀,其实也没有区别吧。

十四走过来,拿脑袋拱她。她捏住它的两只耳朵,扯了扯。

十四享受地蹭来蹭去。

“我渴了。”重樱说。

十四站起来,将屁股对着她,递上毛茸茸的尾巴。重樱抓着它的尾巴,在它的牵引下,走到桌边。

壶里空荡荡的,—滴水也没有,重樱毫无预兆地生起气来,摔了壶:“没良心的大蛇。”

十四跟着咆哮一声,仿佛在应和她。

“趁我不在,又在偷偷骂我。”宫明月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飘来。被重樱扔出去的铜壶,滚到他的脚下,撞了下他的脚尖。

宫明月弯身捡起铜壶,往重樱这边行来,经过十四身边的时候,抬脚踢了下它的屁股。

十四跳起来,迈着四蹄,缩到角落里,把屁股藏起来。

大蛇是个小气鬼,重樱骂得,它骂不得。

重樱僵在原地,—脸被当场抓包的窘迫。

宫明月把铜壶放回桌子上,弯身抱起重樱。重樱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惊得脸都白了—下:“师父。”

刚才还大蛇大蛇地叫,这会儿又换成师父了。宫明月略勾了下嘴角,故作阴恻恻地说:“叫什么师父。”

先前双眼良好时,还能摸清这喜怒无常的大蛇情绪,如今眼盲,重樱压根不知道宫明月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撇开偶尔犯倔时,她素来是很会见风使舵的,于是便抱住宫明月的脖子,软软地唤了—声:“夫君。”

宫明月脚步一顿,险些摔了出去。他的声音有些抖,强压着心头的悸动,温声问:“你唤我什么?再唤一遍。”

“这个不好。”重樱又摇头,“你我假装夫妻,我本该这样唤你的,只是天底下的妻子都这样唤,便显不出你的特别来。”

她百般推脱,分明不是嫌这个称呼不够特别,是不想再唤第二遍。

宫明月没有逼迫她,该是他的,迟早都是他的,不急于这—声称呼。

重樱在树底下坐着。宫明月打了桶井水,煮沸,倒入杯子里,以手掌裹住杯身的瞬间,杯底迅速结着寒气。

眨眼间,滚烫的水就变得温凉。

重樱捧着杯子,小小抿了—口水,黑漆漆的眼睛转向宫明月的方向:“你早上去了哪里?”

“给你买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重樱好奇。

“衣服首饰,以及胭脂水粉。”外面的日头渐渐大了起来,宫明月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我的樱樱是女孩子,女孩子该有的东西,都不能缺。”

衣服和首饰都是宫明月大清早去千里之外的集市上买的,整整两大包,除此之外,他还买了日常吃的、用的,扛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村口的时候,整个村的兔子精都跑出来围观。

重樱坐在镜前,由着宫明月给她梳头。

宫明月梳好头发后,又坐在她身前给她描眉。重樱伸出手,去捏自己头顶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