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泡血温泉。
太奢侈了。
身体的血管,在滚烫鲜血的刺激下,隐隐鼓动。
宁宿咬了一口香香的鸡腿。
人生不过如此。
即便吃了鸡腿后,他被逼着喝了两碗绿水,来压下不正经的鸡腿香气,宁宿也一点怨念都没有。
泡过血温泉后,他身上带着一股湿润气息,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靡丽感。
伺候他的人跪在他身后帮他把头发擦干,一对上铜镜里的他,晃了下心神。
宁宿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他正侧垂头看向自己的头发。
这才一天,他的头发就长长了一点。
在肩膀散开,蜿蜒到腰下。
头发擦干后,有一个侍女跪在他身前,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手中的红砂笔最终落在他的眼尾。
宁宿不管,乖乖任由他们装扮,他正闻着手指上,剩下最后一点鸡腿的香气。
接着,她们又给他套上一层层纱衣,红一层白一层。
然后,是那个有诡异符文的宽束腰。
接着,又是白一层红一层,最红那层红纱衣上,也有细细缥缈的黑色符文勾勒。
最终穿好后,宁宿松了口气,不经意向铜镜里看了一眼,微微愣了一下。
一头长长的黑发垂在缥缈又血诡的红纱衣上,他的脸上未施粉黛,连过于浅淡的唇色都未动一下,只有右眼尾多了一朵三瓣血红花。
他的睫毛原本就长,这一天时间里好像又长了一点,半垂时黑色长睫微微将一朵血红花瓣遮拢,那血色泅进眼光中。
宁宿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他胳膊又开始痒,他回过神,挠了一下胳膊,破坏了这一诡丽画幕。
两个侍女跪在地上,叫他:“花侍大人。”
老板也眼睛发亮地看着他,他眼里的光,和昨天那个中年女人看到他时一样,闪着无法言说的光。
“你一定会成为今年最厉害的花侍,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圣女。”
宁宿:“醒醒,我是男的。”
“……”
宁宿:“给我鸡腿吃,也得尊重我身为男性的尊严。”
齐老板失去跟他聊天的欲望。
无情的老板直接将他带到马车上,黑心地将他送去拍卖场。
马车上没有窗,宁宿没法看此时街道上是怎样的情景,只听到比他们来那天热闹并躁动了很多。
只过了这一夜,明天就是迎神期了。
想来那一定是热闹又疯狂的。
被送到拍卖场后,宁宿才发现,这世界的设定并不是他所了解的任何一个朝代,确实是有一些异世的风格。
这里的建筑不像齐老板那个庭院那样赏心悦目,古老中带着一种超出正常人审美范畴的诡异暗沉。
因为他不是正常人,没有审美,所以他知道。
就和城门上“芙仁郡”三个字一样。
他在这里看到了同样盛装的宁长风、祝双双等人。
他们在不同的位置,彼此还没来得及说话,宁宿就被带走了。
他被关键了一个笼子里,笼子不知道是不是铁制成的,呈现的细细的重黑色藤蔓。
笼子顺着一个轨道下滑,宁宿不得不抓住铁藤稳住。
“齐老板选花奴的眼光大家是知道的,这次他送来的开场花奴是怎样的呢?至少会成为我们的花侍吧。”
笼子里人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宁宿看到了这座地下建筑里,几百个端坐在黑木椅里的人。
那一刻,他看到他们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迸发出那种在中年女人和齐老板眼里都看见过的光。
现在宁宿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光了。
是所有欲望的光。
每个人都有很多欲望,不同人又有不同的欲望,所以难以描述。
财富、权势、长生。
贪婪、暴虐、□□。
所有,全部在他们看向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