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看出了他的意思。此时靳丞忙着对付魔法阵,暂时放松了对他的钳制,可他忽然不想逃了。
抛出道具阻挡住一个杀过来的黑甲骑士,黑帽子深吸一口气,往靳丞那边后退了一步,与他背对背。
他沉声道:“他是个连环杀人犯。全家就我一个活了下来,那年我十五岁,我又用了整整十五年来找他。”
找不到的犯人,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早死了。
等到黑帽子也死了,进入永夜城,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第二次报仇的机会。别人进永夜城,或多或少心生恐惧,只有他,满心欢喜。
可他始终迟了一步,因为那人早就进入了清业程序。
冤屈无处申诉,愤怒无处发泄,数年奔忙到头来全是一场空,那种无力感,黑帽子不想再体会第三遍。
“我一定要亲手杀他。”黑帽子咬牙切齿。
冤有头债有主,靳丞不对别人的仇恨做什么评价。如果他也有这么一个仇人,恐怕会比黑帽子更执着。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靳丞心里永远门儿清。
“你报仇是你的事,我想你也不需要我的同情。”靳丞咔哒一声将弯刀重新组装成弓箭,一套行云流水的连珠箭出手,唰唰唰清出一片空地来。
转身,箭尖再次对准了黑帽子。
“苍白之心、黑龙麟、德拉克宝石这三样本来就是我跟唐措的东西,我给你是给,你强拿是抢,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黑帽子攥紧拳头,“你究竟想要什么?”
靳丞:“林砚东为什么带言业进这个副本?”
黑帽子:“我都跟你说了是为了重建永夜城,其他我真的不知道!”
靳丞:“叮咚,回答错误。”
话音刚落,靳丞的箭就朝着黑帽子的面门直射而来。他偏头,耳朵都差点被打掉。
黑帽子觉得靳丞根本就是在耍他,恰在这时,金钟罩那边突然传来急促的拍打声。两人齐齐偏头去看,只见里头的人已经换了一个样子,正满面惊慌地疯狂拍打罩子,大喊:“放我出来!快放我出来!”
靳丞微微眯起眼,这个人……虽然满脸惊慌,不似作假,可眼底的阴狠也不是假的。惊慌只是表象。
“你、该、死!”黑帽子一见他就疯了,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连靳丞还拿箭尖指着他都再顾不上。
前方是魔法光芒璀璨,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他丝毫不停,甚至都不肯分出一丝心神来防御。
靳丞持弓的手顿了顿,没有阻拦。
震天的喊杀声中,敌我双方看着黑帽子的神情无不愕然。这个人是怎么了?他这么横冲直撞,是不要命了吗?
被靳丞清除的藤蔓再次从魔法阵阵纹中长出,缠绕住他的手脚,开出鲜红的花。它们拉着他,可黑帽子还在向前跑,直至把所有的藤蔓绷直、再硬生生挣断。
尖刺划破皮肤,黑帽子浑身浴血,喘着粗气几度踉跄,终于来到了金钟罩前。他双手扒在透明罩子上留下两个血手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十五年前,乌目山湖畔别墅,一家四口。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奶奶和小妹妹,你还记得吗?”
“那天是我的生日。”
“你给我送的生日礼物,我永生难忘。”
鲜血流进眼睛里,让黑帽子感到一阵刺痛,流下眼泪来。他咬牙忍住,一字一顿道:“他们遭受的痛苦,我要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闻言,那人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真正的惧怕,跌坐在地。
此时,教派的大范围魔法攻击终于来了,各系的魔法如同现世的重火力覆盖,没有防御能力的只能瞬间毙命。
惊慌四起,因为埃德温的到来而燃起的希望之火,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魔法阵的光芒也愈来愈盛,除之不净,花瓣的红从原来的正红,逐渐向暗红过渡,就像饱食了鲜血。空间不稳,周遭的景象变了又变,不知回到了多少年前的约克郡,哀嚎遍野、荒草丛生,举目四望——那些最早被魔法阵吞噬了灵魂的少男少女们,竟都已变成了累累白骨,散了架掉落在荒草与的海洋里。
眼看魔法轰炸即将落地,这一波过后,魔法阵可能就会彻底成型。唐措拼着受伤,硬碰硬打退还剩下的两个黑甲骑士,再次将裁决之剑刺入魔法阵。
鲜血从他的掌心、肩膀处的伤口渗出,不断顺着剑身渗入阵纹。与此同时,圣光护盾被激发,挡在了唐措的头顶。
“轰——”各系的高阶魔法呈扫荡之姿。
唐措想起埃德温,霍然转头,只见埃德温闭目站着,持剑的手自然垂在身侧,似暴风雨中的一页孤舟,明明身形不是很高大,却能给人心灵宁静之感。
魔法压下,埃德温睁眼,银白的长发随风飘扬,他随即做了一个向天托举长剑的动作,像是在对天献祭。
这短短的动作发生在转瞬之间。
所有人惊诧地看着那五颜六色的魔法洪流忽然从中破开,露出了高天的明月。月光洒在埃德温的剑上,他手腕微动,那月光便化作杀意在银亮的剑身上一闪而过。
“献给阿尔忒弥斯。”伊索出现在唐措身侧,低声念出了剑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