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宴安根本没死。”慕凰飞身而起,红色的火焰将银色灿烂的星光燃烧殆尽, 留下一道银红交错的光芒。
“我父亲的尸骨明明白白地躺在极域深渊之下, 你说他没有死?”宴心一剑擦着慕凰的脸颊而过,锋利的剑气将她的乱发割碎。
“你可知他魂魄一分为二, 善魂早已飞升而去,独留下恶魂引导你杀尽天下之人,助他恶魂一并飞升。”慕凰堪堪躲开宴心的攻击, 声音越来越大,萦绕在宴心的耳际,不绝如缕。
“所以前世记忆之中的你才犯下滔天杀孽,永世沉沦于荒芜之地,孤独终老。”慕凰看到宴心的动作慢了下来,悬停在半空之中看着她,“若法华盛会之中, 你入得大阵之中将宴安救出,受他蛊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双手不染鲜血, 守你的有情道么?”
宴心一剑往前对着慕凰的心口而去,身形迅疾如闪电, 神色坚决:“谁说我修的有情道是为了守护修真界众人?”
“我的有情道, 护的是我极域遗族,现在遗族仅剩我一人, 我行事为何不能随心所欲。”宴心看到慕凰闪开, 手腕一翻转, 星光剑的剑锋如跗骨之疽一般跟着慕凰而去。
“若是你不说,我倒还忘了,我父亲嘱托我务必抓住法华盛会的机会从蜃珠幻境之中寻得现实与虚幻相交之界的极域深渊缝隙而去大阵之中寻找他。”宴心的目光一闪,忽然响起了什么。
“若不是你在我即将成功之时,将我从深渊之中带上,或许他就不会孤独死在深渊之中。”宴心想到了那深渊之中隐约看到慕凰身后的火红光芒。
“你根本不是无名派的弟子,是不是?”她往前飞了两步,在慕凰耳边问道,“其实我早该猜到的,你就是那凤凰尊主,对么?”
慕凰感觉到耳边传来的冰冷的声音,又想到了前世的曼灵死在了宴心的剑下,而现在宴心手中的剑正跃跃欲试,距离她的身体不过几寸距离。
但是,宴心有一件事情说错了。
慕凰猛地转过头,一双美丽又清澈的凤眼盯着宴心看,瞳孔深处映照出她一袭白衣和一点朱砂痣。
“当我跟着你到了极域深渊之上的时候,是你纵身一跃之后,被心魔黑刃缠身,对着我伸出手,说‘救我’。”慕凰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跃下极域深渊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道出,“你遍体鳞伤,眼神绝望,对着我伸出手说出那句话,谁能不救?”
“我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宴心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但还是否认。
她那时意识混乱,受心魔影响,内心绝望,当时她到底是昏了过去或是做了其他什么,当真丝毫印象也无。
不过她怎么可能会惧怕极域深渊,她就算要死了,也不可能说出这样软弱的话出来。
宴心咬了咬牙,眼神恢复了坚定,手下攻击丝毫不减:“你们修真界中人满嘴谎言,你我本对立,我为何要信你的话。”
“你说你所修有情道,情之所寄是极域中人。”慕凰看到宴心的表情出现了些许犹豫,知道自己的话语对她产生了作用。
宴心修为之强大,连她对付起来也万分吃力。
只能先用言语让她放下自身防线。
“你在蜃珠幻境中的极域,杀了多少极域遗族的幻影。”慕凰想到了苏梧回放蜃珠之中的画面,感觉到有些恐惧。
因为宴心在濛山万人眼中,一剑又一剑,所杀的极域魔物,皆是极域遗族死后所化。
他们仅余下胸腔一颗干涸的心脏跳动,然而宴心为了早日到达极域深渊之中,告诉自己这些仅是幻象,然后一步一命,丝毫没有手软。
“你抚摸他们的脸颊,而后又亲手摘下他们的心脏。”慕凰看到宴心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耀眼,“你这有情道,情之所寄到底是谁?”
“你厌恶自己的遗族身份,但又不得不接受。”慕凰往前逼近,将宴心逼得往后退,热烈的火焰包裹着她身侧。
“于云山翠微派而言,你是错,于遗族而言,你还是错。”她想到了前世之中依叠成山的云山翠微派修士白骨。
宴心目光中透露出了一丝迷茫,任由红色的火焰攀上自己的指尖,带着些炙热的痛感。
她的身形往后退一步,慕凰便逼近一步,大有要让她认清自己所求之道的架势。
就在她退无可退之时,星光忽然盛放,锋锐的剑刃朝慕凰刺来,用尽她几乎全身的力气。
三尺青锋擦着心脏侧边二分,穿胸而过,两道鲜血从胸腔之中溢出。
“错便是错,我不知道自己错了么?”她将星光剑从慕凰的胸口抽出,滚烫的鲜血溅到脸颊上,澎湃的生命力在半空之中飞扬。
宴心舔去嘴角溅上的鲜血,目光看向那九重天之上,语气有些沧桑也有些稚嫩:“但是他是我的父亲,极域没有阳光,母亲时时因族中事务不在身侧,就只有他一人抚养我长大。”
“你这无父无母,族中最后一人都死在我母亲剑下的人,如何能知亲情为何物?”她看到慕凰的眸光暗淡下去,笑了一下,“我怎知不是错,我修的有情道,是为天下苍生,确实没错,这是我梦想。”
“但灭族之仇在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