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趟,把太子弄丢,这种事情任谁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
且不提这层层守卫,单说跟去的侍卫,也不至于把当朝太子丢在林子里不带出来。
陈贵妃只觉得头针扎似的疼,并非是刻意夸张,而是真的疼。
她虽不至于像许妃那样走两步就喘,可在宫里这许多年,能坐稳贵妃之位,上能抵抗皇后压力,下能笼络妃嫔人心,其中要耗费的心神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补得回来的。
现下得了坏消息,陈贵妃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都晃了晃。
三公主赶忙上前扶住自家母妃,而后一双与皇帝格外相似的眼目瞪向了那侍卫:“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太子哥哥的去向?”
那侍卫心知闯了大货,若是储君出事,莫说他的命,只怕阖家都要赔进去,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叩首:“卑职死罪。”
阮瑶心急的厉害。
以前也想过太子会不会出事,那时候她担心的皆是自己的下场,可现在得知太子未归,阮瑶半分没有想到自己,尽然念的都是那人安危。
说他遇到了熊,说他受了伤,说他没有回来……
这么多人守不住一个受了伤的大活人?
岂有此理。
阮女官抿紧嘴唇,走上前去,站在三公主身边冷声问道:“敢问大人,是从何时未见殿下的?”
若是寻常,阮瑶定然不敢这般贸然开口,在场的皆是贵人主子,自是没她说话的地方。
可是如今要紧的时候,她也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真的沉默下去,那人怕是要被拖死在林子里了!
好在三公主与她亲善,陈贵妃在短暂的慌乱后也定下心神,她站稳当后立刻接口:“说,最后是何时见的。”
侍卫知道自己现在已是戴罪之身,哪里还敢欺瞒,赶忙道:“熊被射杀后,卑职与人将太子殿下和二殿下扶上马,生怕还有猛兽来袭会伤到两位殿下,便急忙往回赶,那之后……便没见了。”
陈贵妃听完,蹙起的眉尖没有丝毫解开的意思。
之前她还怀疑到底是意外所致还是故意为之,如今看来,后者无疑。
不然怎么迷迷糊糊的二皇子回来了,太子却不见影踪?
于是陈贵妃立刻道:“来人,将这些人锁拿,封闭猎场前后门,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而后她拉过一个宫人,“别管陛下在做什么,现在去找陛下请旨,调派弓箭手入林子寻找殿下,快去!”
那宫人急忙领命,跑着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周美人一言不发,只是眼睛时不时的扫过阮瑶,眉眼间似有宽慰。
而一直趴伏在赵昆身上的许妃没有抬头,只是抹泪,脸上格外苍白。
陈贵妃扫了她们一眼,立刻让人去请太医来,给赵昆请,也给许妃请。
心里则是想着,早知道当时许妃周美人相争的时候,自己就找人把她们原路送回宫里去,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知道瞎折腾,最后还是劳累自己善后,麻烦得紧。
就在这时,阮瑶屈膝归在陈贵妃面前,垂首道:“奴婢逾矩,甘愿领罚。”
赵令容见了便想要伸手扶她,可阮女官力气不比常人,她想跪,任谁都拽不起来。
于是三公主只得看向了陈贵妃,想要给阮瑶说情:“母妃,她也是一时情急……”
陈贵妃却是抬手止了她的话音,眼睛看向阮瑶,淡淡道:“等下去领十个……五个手板。”
阮瑶轻声道:“是,谢娘娘。”说完,便站起身来,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朝着场外走去。
陈贵妃则是叮嘱了两句,挥挥手让嬷嬷去嘱咐。
三公主有些不解,拉着陈贵妃的衣袖道:“母妃为何罚她?”阮瑶分明是担心太子哥哥才会开口的,这是忠心,按三公主所想,不仅不该罚,反倒该赏。
陈贵妃则是盯着人把该安置的安置,该锁拿的锁拿,嘴里轻声回道:“我这是帮她,若是此刻不罚,回去只会罚的更重。”
宫规森严,其中言明,越过主子开口说话的要掌嘴。
宫里掌嘴用的是竹片,几板子下去,怕是牙齿都会松。
如今只是五个手板,陈贵妃也让嬷嬷去嘱咐了人,定然不会使什么力气,很快就消了。
而陈贵妃也看得出,阮瑶是个有主意的。
贵妃娘娘能在宫中屹立不倒多年,除了董皇后蠢笨外,还因为她人脉广博。
阮瑶虽然事事周全,可在宫中经营多多少少会碰到陈贵妃的眼线。
陈贵妃自然不会为难,甚至许多时候还会暗中相助,只为以后能结个善缘,而她也琢磨得出这位瞧着弱柳扶风的美貌女官其实是个有心思的姑娘。
现下太子不见踪影,她怕是心里比谁都急,索性就放她离开自己处置,总好过在这里干着急。
阮瑶也确如陈贵妃所想,在去领手板的路上拉过夏儿道:“去,把领着飞雪的小公公叫来,再去前面看看情况。”
夏儿并未多问,只管福了福身,便小跑着去找人了。
季二则是心里着急,他也担心太子殿下安危,可是赵弘给他的命令是留在阮瑶身后寸步不离,季副统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