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红了?
我的殿下啊, 这谁受得了啊……
阮瑶不好意思告诉他此刻自己想的事儿, 便躲避开小太子的视线, 一面自我反思一面对他道:“奴婢不疼了呢,殿下当真厉害。”
小太子闻言立刻高兴起来,也不继续盯着阮瑶的耳朵瞧了,而是把自己刚刚在夜宴时磕到的手伸给她看:“是瑶瑶厉害, 你瞧, 我的手也不疼的。”
听着这软糯的声音,隐约还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肩膀, 阮瑶的脑袋垂得更低。
她真的是满脑袋污糟之事,可不能让单纯的小殿下知道, 免得带坏了他。
于是阮瑶默默起身, 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帮着人整理好里衣, 而后扶着一脸得意的小太子躺下,她则是坐到杌子上, 给赵弘拉紧了被子, 一边轻轻拍着哄他一边轻声道:“殿下, 睡吧。”
小太子则是酒意未消,眨巴着眼睛回答:“我还不困呢。”
“那奴婢陪着殿下说说话?”
小太子正要点头,可是马上又打消了主意。
他看得出来, 阮瑶是累了的。
对于旁人,小太子从来不去想也不乐意去观察什么, 可是他总是有无尽的耐心去琢磨自家瑶瑶的细微变化。
就比如现在, 阮瑶的神色有些倦怠, 眼底有些泛红,这便是疲乏了。
他自己不想睡,总不好耽误瑶瑶也不睡。
于是小太子把自己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地勾住了阮瑶的指尖,因为他正是平躺着的,嗓音显得有些轻软:“瑶瑶,等我睡醒了,我还想吃汤圆。”
阮瑶笑了笑,由着他扣着自己的手,嘴里温声道:“好,奴婢记下了,明天起来就让小厨房煮好送来。”
小太子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不,明天不吃。”明天虽然人还是这个人,但是他却不是他了。
阮瑶早就习惯了小太子孩子般的反复,还是依着他道:“成,什么时候吃都听殿下的。”
小太子这才有了笑脸,正要闭眼,可又马上睁开,嘴里轻声嘟囔:“其实,你也不用总是听我的……”
另一个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脾气,他还没有万全摸透。
虽然写信之时,那个人看上去学识渊博,措辞有理,可万一是个坏家伙怎么办?
万一他会欺负瑶瑶,会骗瑶瑶呢?
瑶瑶这么好,一定会信他的。
小太子觉得,瑶瑶还是只听自己的就好了。
阮瑶不解其意,想要问问,却看到刚刚还神采奕奕的小太子已经合上眼目,酣然睡去。
这让阮女官不由得笑起来,帮他掩了掩被角,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刚刚杂七杂八的想法,起身,落了床帐,吹熄蜡烛。
东明宫内外一片静谧。
而后的日子安稳和煦,因为太后夜宴时发生的事情,后宫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无辜受累,也就鲜少有人生出事端。
总是争奇斗艳的后宫有了段难得的平静。
临近除夕,刺客之事终究告一段落。
刺客来处暂未可知,不过朝中官员换了不少,尤其是当日负责守卫宫闱的官吏,轻则杖责重则充军。
这其中有些人的罪责积重难返,只是因着太后寿宴,加上快到过年,故而没有闹出人命。
阮瑶猜测,待出了正月,朝廷必然是要把行刺幕后之人拎出来算账的,如今那些暂时关押并未宣判的,大多难逃一死。
不过这些都与东明宫无关,关上宫门,东明宫比哪里都清净。
“陈贵妃得了无数赏赐,许妃娘娘却是抱病不出,着实奇怪。”前殿旁的一处厢房里,来喜一边说着,一边给阮瑶递去红纸。
这会儿因着赵弘正在午睡,阮瑶吩咐人给殿下准备沐浴用的热水后便到了前殿,与夏儿来喜一起剪剪窗花,顺便对他们交代一下宫中除夕前后这些日子要做的事情。
这会儿听了来喜的话,阮瑶笑了笑,轻声道:“也是寻常。”
后宫妃嫔无论娘家如何,只要入宫,终究是要靠着帝王恩宠而活的。
陈贵妃心中作何想法旁人无从得知,但她在当时诉了衷情,还毅然决然的挡在了皇上面前,所有在场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皇帝自然是要有所回馈。
不仅仅能安抚贵妃情绪,也可以给朝野内外留下一段情深佳话。
但是许妃娘娘在出事之时虽然也在帝王身侧,可纷乱之中谁也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本可以和陈贵妃一样,为自己谋个好处,可是许妃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还隐隐有些往后缩。
即使阮瑶没有看清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许妃与皇帝之间气氛微妙。
只怕所谓的抱恙也不过是托词罢了。
阮瑶慢悠悠的拿起红纸,一边剪一边道:“各宫主子的事情咱们不好议论,这次就罢了,你们以后莫要再提,也要告诉宫中人,管住自己的嘴巴才好。”说着,阮瑶抬了抬头,“夏儿,把那边的样子给我瞧瞧。”
夏儿圆圆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蹦跶着去拿了窗花样子来,双手捧着给阮瑶递过去。
阮瑶细细观瞧,比划了几下,而后微微点头,继续认真的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