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桃面对兰静秋的质问,也不解释,只说:“我说这里像地狱,是我在这里的时候有这种感觉,想起自己是孤儿就觉得这里是地狱,但是有院长照顾着,又像天堂一样,我才那么说的,没有要指控谁的意思。”
这话连院长都不信,曲院长说:“你等着,我把咱们院里所有人都叫来,谁有问题,谁欺负过你们,必须查出来,如果没有人欺负你,那小桃,你也得给我个交代啊,这话可不能凭空说的。”
范小桃哭道:“对不起,我随口说的,是我的错!”
兰静秋却说:“院长,你把她在这里时,所有的工作人员资料找出来,看看有没有去世的,离开的。”
范小桃说‘不会了’时,语气十分笃定,显然她不再担心这里的孩子被欺负,兰静秋怀疑那个让他们觉得像在地狱的人是第一个受害者。
曲院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我想起来了,是老杜吧!去年他掉到鱼塘里淹死了!”
鱼塘?兰静秋跟老刘对视一眼,都觉得找到了关键所在,范小桃跟强子肯定跟那两起凶杀案有关系。
范小桃一听曲院长提起老杜就紧张起来。
兰静秋说:“麻烦您把老杜的情况跟我们说说,他在这里多久了,负责什么工作?怎么去世的。”
曲院长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范小桃,说:“我是真把那些事都忘了,都过去十来年了,那时候孤儿院各项制度都不够完善,免不了有员工欺负孩子的事情发生。”
兰静秋更觉得有问题了,曲院长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孤儿院绝对不会有欺负孩子的现象发生,结果一想起老杜,就改了口。”
“制度不完善是什么意思?老杜是负责人吗?”
曲院长说:“老杜是看门打杂的,什么都干,以前我们这儿没人管,七几年的时候后勤弄不来米,孩子们饭都吃不饱。孤儿院后边的操场以前是个池子,老杜就说要在里边养鱼,可以给孩子们吃鱼,把鱼卖了换的钱也能买米回来。”
老刘皱眉:“你们在孤儿院里养鱼?再穷再苦也不会影响到孤儿院吧,不是市政开支吗?”
曲院长苦笑:“那两年哪儿都挺乱套的,哪有人管孤儿院,我当时就是个教导老师,刚分到孤儿院,半年多没发工资,我差点就跟着亲戚去别处讨生活了。”
兰静秋问:“接着说养鱼!你们是不是叫孩子们跟着干活了?”
曲院长点点头:“我没叫他们去,当时的院长不是我,不过派去的都是大孩子,平时也会做些手工换钱,反正也上不了学,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养活自己不好吗?”
“曲院长,从范小桃对你的态度来看,你不会参与其中,所以你也不要担心,不要总想着替自己辩解,先把事情说清楚。”兰静秋说。
“哦。”曲院长看着范小桃,有点讪讪的,“小桃跟小强当时都是十来岁的大孩子,都去帮过忙,后来小桃说老杜差点把她欺负了,还半夜叫她去他屋里,老杜说没有的事,小桃早恋被他发现了,她就诬陷他!”
兰静秋皱眉:“你们信了老杜?”
曲院长叹口气:“当时老杜把鱼拿去送礼走关系,还真有人想起我们孤儿院来了,送了粮食过来,还给我们把工资申请下来了,再说老杜人缘很好,平时也没惹过事,更没招惹过小姑娘,倒是小桃,当时的院长说她有点不安分。”
范小桃坐在那儿呆呆听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曲院长看她没反应,就接着道:“我当时也不信,因为老杜人实在太好了,对人很热情……”
兰静秋叹口气:“最主要的是能给你们带来利益吧!”
曲院长苦笑:“确实有这个原因,不过我当时提议帮小桃检查一下,她既然说她被欺负了,肯定会留下痕迹,我就想着带她去医院妇产科检查一下,结果任老师说她来检查,她以前学过医护,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院长就叫她查了。”
兰静秋看了眼呆若木鸡的范小桃,猜到了结果:“任老师说范小桃没被侵犯?”
“没错,她说没事,我们也就信了,院长就骂了小桃一顿,当时老杜还替小桃说话了,说她只是个小姑娘,估计不懂什么叫侵犯。还说她可能是跟早恋对象闹别扭,迁怒于他。”
范小桃突然冷笑道:“当时院长说我一看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姑娘,长大肯定不省事,还说他盼着我赶紧满十八,离开孤儿院,要不然以后还得惹事。任老师站一边笑,我想拉下衣服让他们看我胸口的伤,任老师说我不知廉耻,当众脱衣勾引人。”
兰静秋叹口气,这个任老师可能被老杜收买了,也可能跟他有利益关系,当时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站在人前,被人欺负了没人信,还嘲讽她,简直无法想象范小桃当时的心态。
“然后呢?你没再坚持要查要告?”
“怎么坚持?我被关进小黑屋了,每天只给我一个馊饭团两杯水,要不是曲院长常过去跟我说说话,拿东西给我吃,还安慰我,我早疯了。”
老刘皱眉:“小黑屋?孤儿院还有这种地方?这属于囚禁,是违法的。”
曲院长尴尬道:“是反省室,三年前已经撤销了。”
兰静秋问范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