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生海正打算进去,见里边的兰静秋也不急,老神在在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门。
兰静秋笑着说:“周宝贵,你儿子的亲爸是个流浪汉吧?”
老周猛地睁开眼睛,目眦欲裂:“你放屁,我就是他亲爸!他是老子的种儿!”
“真的吗?看着不像啊,你看小周高大英俊,不难想象他亲爸什么样儿,再看看你。”
兰静秋上下打量着老周,眼神挑剔:“你这个子比我还矮吧,我光脚一米七,你一米六几啊?能生出一米八的儿子来?俗话说倭瓜藤上长不出西瓜。恐怕周围邻居都在怀疑你儿子不是你亲生的,你儿子不会也怀疑吧?”
老周再也无法维持冷静,他想骂人,可又知道这小姑娘是在激自己,只能咬牙忍住。
兰静秋只好再加了把火:“我猜你媳妇应该更喜欢那个流浪汉吧!”
“放屁!放屁!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
老周忍不下去了,他眼睛都红了,怒吼道:“我媳妇最守妇道!我俩从小一块光屁股长大,我就是她的命!”
“是你自以为吧?戴了绿帽子的人总是最后一个发现!”
“闭嘴,我媳妇没给我戴绿帽,是他想占我媳妇便宜,我媳妇立马跟我说了,还让我把他赶走,可是……”
老周说到这里清醒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兰静秋,不能上当,这个丫头从一开始就是在诈他,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那件事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
兰静秋往椅背上一靠,转着笔,悠哉道:“可是什么?你没能把人赶走,让你媳妇受欺负了?”
老周轻蔑地一笑,“你们派出所没别的人了吗?让你在这里猜来猜去?”
兰静秋笑着道:“警察的猜不叫猜,叫推测。你这种敢动刀杀人的狂徒,知道小周不是你儿子,却好好把他养大,你媳妇给你戴了绿帽子,你却一点也不怪她,这说明什么呢?恐怕这件事上你对她有愧疚,或者说这件事对你有利吧,可自己媳妇被人睡了还生了儿子,有什么利呢?”
老周脸上肌肉不自觉地跳动起来,他想破口大骂,喉咙却好像被人掐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最隐秘的事就要被人发现了,老周甚至觉得这比他宰人被发现还要可怕。
兰静秋一直盯着他,自然看出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虽然强作镇定,但他慌了,这就证明自己猜对了。
“媳妇被睡了,怎么会对你有利呢,除非你不能生,你想借种!”
“放屁,你给我闭嘴,你才不能生!”老周疯了一样从椅子上窜起来,伸手想掐兰静秋的脖子,可他手上戴着手铐,脚也被铐在桌子腿上,这一动把桌子扯歪了,也够不到兰静秋。
兰静秋根本就没动地方,她坐得特别稳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她正要接着问,洛生海推门进来,呵斥老周:“坐好了,在派出所还想着行凶吗?”
兰静秋还以为派出所只剩下她一个人呢,被洛生海吓了一跳:“洛队,你什么时候来的?”
洛生海想着这一路找她的提心吊胆,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无组织无纪律!别说民警了,就是刑警也没见过单独行动,还敢钻地下室钻地道的。
她倒好,一路抢在他前边,把人给逮回了派出所。
不过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得趁热打铁把老周的实话逼出来。
兰静秋见他摆摆手坐在了自己身边,就知道他是想跟她一起审问,于是接着问老周:“你儿子的亲爸应该是第一个受害者,他是□□了你媳妇,还是你指使的?”
老周也被洛生海吓了一跳,他刚才那做派就是欺负兰静秋是个小丫头,一见高大的男警察,气焰立马缩回去八丈,乖乖坐了回去。
但他还是不肯承认:“什么受害者?我没杀过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起了贪念想去墓里看看有没有陪葬品。”
他说着转头对洛生海说:“这位同志,你得给我做主啊,人民警察为人民,我知道你们查案子心急,可也不能冤枉好人啊,这位女同志一会儿说我儿子不是我儿子,一会儿又说我要跟盲流借种?这不是侮辱人吗?”
“你没杀过人?那地下室里那堆衣服是谁的?”
“我根本就没去过地下室。”
洛生海冷哼一声:“你们厂里人说除了冬天烧锅炉是两班倒,其他季节锅炉房的钥匙一直在你手里,你有时会过去放点东西,只你一个人经常进去,你说你不知道下边有地下室?”
老周还想硬抗,洛生海不给他机会:“你是不是以为没抓你现行就能逃过去?所有证据指向你时,你就算不认也能定罪。坦白从宽,早点说实话我们还能在笔录上帮你写上配合调查……”
兰静秋打断他的话:“洛队,我觉得他不是不想坦白,他是怕人家嘲笑他不能生育,其实这是身体原因,有什么可嘲的。”
老周再次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兰静秋就知道他并不怕被人嘲笑,不怕别人嘲讽,洛队说定罪时他好像也不在乎,那他怕的是什么?
‘我俩从小一块光屁股长大,我就是她的命!’
‘我媳妇没给我戴绿帽,是他想占我媳妇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