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中被塞进了一把飞刀的刀柄,却是阿史那琼递来的飞刀!
“杀了他。”陆许低声道,“靠你俩了。”
鸿俊的斩仙飞刀带有法术,无法出手,阿史那琼的却没有。
“大唐洛阳神都骑卫!听我号令!”李景珑沉声道,“今日纵有千般耻辱,万般无奈,国难当头,不求壮烈一死,只愿苟且偷生,以图一雪前耻!”
唐军纷纷喘息,李景珑抽出智慧剑,深深呼吸。
“三。”
“撤退。”李景珑唇动,吐出两字。
顷刻间,鸿俊与阿史那琼同时抬手,鸿俊出飞刀动作乃是正手,手腕与肩平齐,往前撒手,指间捏刀柄,旋转两圈,脱手!阿史那琼则是反手,食中二指捏刀锋,自腰下往上掠过,银光一闪,脱手!
一正一反,一阴一阳,两人这一配合,简直是巅峰之作!鸿俊脱手的飞刀犹如雷电,阿史那琼出刀仿若飞鸟,同时射向达奚珣与毕思琛两人!
李景珑刚下令撤退,两名降将只见眼前白光一闪,达奚珣被飞刀抹过脖颈动脉,鲜血“唰”一声喷了周遭士兵满头。毕思琛则被飞刀钉中喉头,一声“冲锋”竟是喊不出来,栽倒下去!
士兵哗然,李景珑趁着这个时候吼道:“突围!”
双方阵营都等主帅下令,就是这么慢得顷刻,唐军士气高涨,已是齐齐转身,拼杀出去!
驱魔司众人在前方开路,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在李景珑带领下,冲往长街一侧的巷中,此时敌方弓箭方铺天盖地射来,四处冲杀!
“跑!”李景珑吼道,一手紧紧抓住鸿俊手腕,以防乱军将二人冲散,另一手挥剑斩杀,鸿俊仓促奔逃,混乱中恐怕伤了自己人,不敢乱来。
“起五色神光!”李景珑喊道。
“不是说不能用么?”鸿俊道。
“逃跑的时候没关系!”李景珑大声道。
五色神光平地一起,压力顿时减轻,残军虽已战败,却丝毫不乱,跟着李景珑越过小巷,瞬间甩掉了追兵,穿前插后,冲向城东。沿途还有逃亡百姓与蜂拥入城的散兵,他们便一路杀一路救,冲往天津桥。
“跟我走跟我走!”李景珑喊道。
然而刚出小巷,又有叛军散兵朝他们冲来,众人猝不及防,只得各抽兵器,慌张挡驾。
箭矢乱射,鸿俊一抖五色神光,帮阿泰挡住。
“嗨咩猴比——”阿泰百忙中朝鸿俊喊道,“鸿俊弟弟!“
“匕首呢?!”鸿俊朝阿泰喊道,“用匕首啊!”
“佩着好看的!”阿泰一个箭步,躲到鸿俊与李景珑身后。
“你得练个兵器!”李景珑既要杀敌,又要照顾背后的百姓,朝阿泰喊道。
阿泰道:“我本来就有骑士!谁告诉你祭司还要练兵器的?”
“骑士呢?”莫日根说。
“在这儿啊!”阿泰拖过阿史那琼,把他当盾牌挡在身前。阿史那琼无奈,只得抽出弯刀,喊道:“老子和你们拼了!”
阿史那琼的飞刀扔一把少一把,先前已经扔掉两把,现在必须留着保命,不敢乱扔,只得施展出滚地刀,专斩马脚。莫日根与陆许追来,在其身后不断射箭,到得将散兵击倒后,李景珑方带着一众人等与百姓们过桥。
然而一过桥,前面又气势汹汹地杀出一伙人,乃是洛阳城中老幼孺妇,各自使搓衣板的使搓衣板,抡擀面杖的抡擀面杖,操晾衣杆的操晾衣杆,发得一声喊,朝他们杀来,带头之人怒目圆睁,持一长鞭,竟是特兰朵。
“自己人!”李景珑一见特兰朵,忙喊道。
特兰朵原本正在市集上买卤菜,见逃进洛阳城的商人们正在贱卖布匹,便多看了会儿衣服料子与脂粉,没想到还在逛街时城便破了,只得护着逃到市集上的老幼妇孺,欲将人带出城去。
特兰朵上来便揪着阿泰耳朵要骂,怒道:“你怎么守城的?!”
“姑奶奶我错了!”阿泰忙讨饶道。
“不关他的事……”李景珑忙道,“大伙儿跟我走!快!再过会儿又要来了!”
李景珑从天街河畔纵身一滑,便滑了下去,说:“进!”
那处恰恰好是他们曾经来过的十里河汉,驱魔师人等守在这古河道门前,百姓则接二连三,纷纷撤了进去。及至足足半个时辰后,近千人撤完,李景珑方留派唐军守卫入口,与鸿俊等人入内。
昔日的繁华烟云地中,一应人等都逃了个精光,余下漫漫河道内,零星的几盏昏暗油灯。西域人的帐篷扔在地上,到处都是杂乱的箱、匣等物,脂粉撒了满地。
百姓们拖家带口,进得此处方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无一例外,或坐或站,都看着李景珑。
“洛阳城破了。”李景珑摘下头盔,说,“各位父老,我们还不能走,须得与此城共存亡,你们……”
“……自寻生路去罢。”
说毕,他将头盔朝地上一扔,发出当啷声响。
这声响仿佛解开了某种禁制,哭声顿时一传十十传百,在幽暗的地底传了开去。
毕思琛、达奚珣投敌,近两万洛阳兵士化作战场冤魂,昔日东京,付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