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这等,更是需要经常泡在池中。李景珑果然一猜就中,既有水生妖族,那么在长安水道中,一定会留下痕迹。
“分头查探所有的水道。”李景珑说,“发现异常,随时报信。”
众人便分头前往长安的各个角落。长安附近,自西周时便以“镐京”为国度,自汉代以降,有“八水绕长安”一说,泾河、渭河流经这千年古城,支流错综复杂犹若水网,上林苑等地更是深达将近一丈。
若有水生妖族分布,各个渠口、河流、栅栏,多半会留下移动的痕迹。鸿俊与鲤鱼妖经丽水桥一路往西,静谧城中早已宵禁,唯独一人一妖在暗巷内的交谈声。
“有的妖生下来就是龙,有的妖却要修炼几千年才能当一条龙。”鲤鱼妖道,“你说这多不公平?”
鸿俊手中持五色神光,照亮了四周,朝鲤鱼妖道:“我倒是觉得鲤鱼才不公平呢,和龙族明明非亲非故,跳个龙门就成龙了。”
“想得美呐。”鲤鱼妖答道,“小人书上都是骗你的,懂么?得先积功德,积够功德,再去跳龙门,才能变成龙。”
“嘘。”鸿俊站在城西的一处水道外,持五色神光朝里照,水声一滴、一滴落下,鲤鱼妖忙躲到鸿俊身后。
黑暗中,四周一片寂静,丽水至此地转而汇入地下,流出城郭,流入长安城外的护城河。然则此处乃是李世民在位时,秦琼所主持修建的东长安城墙,依一山丘建成,旱时城外泾水倒灌,注入长安,水位上涨。涝时城中大水排往渭河,疏向秦川平原,曾是灌溉城内外的水利工程。
武则天迁都洛阳后此地便荒废已久,如今日久失修,工部更不打理,乃至地下水道内积满了淤泥,被厚重的铁栅栏围着,而栅栏底下,光照之中隐约有什么一亮。
鲤鱼妖跑去捡起,鸿俊惊讶道:“又是一片!怎么长得不一样?”
鸿俊将两片铁鳞并排比较,只见一片深灰,另一片青蓝色,有着明显的不同。
“不止一只。”鸿俊沉声道。
鸿俊试着扛起铁栅栏,奈何那栅栏足有两千斤重,自己力气不够,只得掏出飞刀,切断其中一根,将那断开的栅栏握在手中,侧身进入水道内。
“鸿俊,你别轻举妄动,飞刀不齐,我去叫他们过来再说!”鲤鱼妖说。
鸿俊哭笑不得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一路上鸿俊虽然磕磕碰碰,但这点实力还是有的,奈何被驱魔司的同伴们一比,却是有所不足。鲤鱼妖转身前去通知同伴,鸿俊便在那黑暗的水道中缓慢前行。
隧道宽敞而深邃,滴水声持续传来,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尽头一阵风吹过,继而响起“吱呀——”一声,似乎有人在推一扇木门。
“谁!”鸿俊一惊道。
不闻回应,鸿俊孤身站在黑暗里,“啪”的一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法术光芒四射,隐约现出凤凰飞翼之形,迸发出烈焰真火,化作数十道流星,分头射向隧道两壁。被点燃声不绝响起,洞壁上插着的火把逐一亮起,隧道内恢复了光明。
又是“吱呀——”一声,鸿俊沿着那声音缓慢走去,拐过一个弯,发现是个极其宽敞的地底空间,内扔着不少废弃的战船,而河流中流水淙淙,一道水流从高处落下,浇在一扇腐朽的水车页片上,水车每转过半圈便发出声响。
鸿俊正要转身,背后却突然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一个声音阴恻恻地在他耳畔道:“嗨、咩、猴、比……”
鸿俊顿时炸了毛,险些一记飞刀把阿泰的手给砍下来。转身时阿泰马上示意他噤声。鲤鱼妖就近找到了阿泰,其他人还没过来。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鸿俊被吓得够呛。
“波斯语‘你好鸿俊小宝贝’。”阿泰捏着那把珠宝折扇,自若笑道。
“后面是你自己加的吧。”鸿俊面无表情说道,并将另一片龙鳞扔给阿泰。阿泰示意他看地上,继而扇子一挥,戒指中迸出少许火苗呼啦啦飞去,照亮了寂静的河滩。
河滩上出现了一行人的脚印,两人端详片刻,再一同抬头,望向平静的池水。
“也许躲在水里。”阿泰极小声道,“赌一把?”
鸿俊低声答道:“我觉得这妖怪也许不在家。”
阿泰眉毛一扬意思是从何得知,鸿俊便小声道:“一连几天,命案都发生在晚上,是不是?”
“聪明。”阿泰笑道,紧接着毫无征兆,手中扇子一挥,轰然激起地下河的河水!
“哇啊!”鸿俊忙道,‘我只是猜的!“
阿泰手中飓风扇威力全开,巨响声中河道所有水流被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紧接着再“哗啦”一声垮塌下去,洞壁全是哗啦啦流淌的瀑布。
“小宝贝猜对了,果然不在家。”阿泰漫不经心道,“咱俩一人搜一边?你先选?”
鸿俊便随之转身,与阿泰沿洞壁两侧开始排查,是时木料腐朽的战船横七竖八,他小心地踏过一艘船甲板。
“阿泰!”鸿俊说道,“你来看看这个?”
阿泰快步跃过几艘船的船头,落在鸿俊身边,鸿俊在甲板上发现了一个刻满符纹的法阵,法阵中央,放着一个铜盘,铜盘内,则是一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