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早已带着笼子到了,李景珑便让鸿俊陪他们在外等候,自己提着笼子进去见胡升。
“哈哈哈,李景珑抓到妖了,看看看!一只狐狸!”
龙武军士兵仍不时在旁笑话,想必李景珑是在外头随便抓了只狐狸,煞有介事地贴上符,装神弄鬼一番,再过来请功。
“看来咱们的长史大人,当真是不受同僚们待见呢。”阿泰笑道。
莫日根眉头深锁,似乎为李景珑的处境十分焦虑,答道:“按理说这么聪明的人,应当懂得变通,左右逢源才是,怎么有些事儿就不开窍呢?”
“凡人也有凡人的烦恼嘛。”裘永思说道,“自己的结,只能等他自己去解。”
鸿俊天天听他们打机锋,简直是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道:“你们就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儿吗?”
三人望向鸿俊,都是诡异地一笑。
“懂得越少,烦恼就越少。”阿泰认真注视鸿俊,以手中那把蓝色鎏金折扇轻轻托起鸿俊下巴,充满挑逗地一笑,说道,“哥哥们替你烦恼,不好吗?”
“别理会他。”莫日根煞有介事地搭着鸿俊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裘永思说:“莫日根,你这可就不对了,居然与长史大人抢人?”
莫日根笑了起来,答道:“他像我家小弟,这又怎么了?”
“你还有个弟弟?”鸿俊诧异道。
“我有四个弟弟,两个妹妹。”莫日根答道。
鸿俊万万没想到莫日根居然是家中老大,难怪这么有大哥哥的感觉。
阿泰又温和地问道:“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鸿俊想了想,把上午之事大致说了些。是时龙武军士兵过来,在校场旁驱逐众人,说道:“喂!刀枪不长眼,别蹲在校场上了,都走都走!”
鸿俊身着到了长安后随便买的一身衣服,阿泰虽然衣饰华贵,却是胡人,莫日根则作猎户打扮,裘永思又是一名文士。这四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奇怪。闻言各自退了些许,士兵走开时又朝余人嘲笑道:“李景珑带的怪胎手下。”
这话引起一阵哄笑,鸿俊眉目间便现出怒意,走上两步,却被莫日根一按肩膀。
“做啥?”裘永思说,“你俩别多管闲事了。”
莫日根倒是不说话,摸出一枚铜钱,扔给阿泰,阿泰一脸疑惑,莫日根拿起武器架上一把长弓,抽出三支箭,掂了掂,站在校场中央。
其时,李景珑述完昨夜之事,胡升满脸震惊。
“你……此话当真?!”胡升道。
李景珑答道:“难不成我还与昨夜目击证人串通了来骗你不成?”
胡升道:“可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你的意思是说,这狐狸就是倚诗栏中一女子?”
“是狐妖。”李景珑冷冷道,“也即是您常去光顾的那位晋云。”
“胡言乱语!”胡升道,“李景珑,你……”
李景珑答道:“信不信由你,这妖怪我交给你了,届时倚诗栏中三名女孩失踪案发,大理寺查来查去,总会查到你头上。”
胡升蓦然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他与晋云相好,这事儿虽然并未宣扬,可倚诗栏中老鸨、伴当、姑娘们都没少见过他,晋云平日里一定也朝其他人说过。房中还有自己赠予她的香包等物,最后定会查到自己的头上。
李景珑来了这么一招,简直逼得自己进退两难。
“好啊,小飞将军。”胡升反而笑了起来,说道,“从前当真是小觑你了。”说毕眼睛骨碌碌朝那狐狸转,心下转过无数个念头。虽不知李景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晋云下落不明是肯定的,大理寺一查,自己定被天天缠上,难以脱身。
若真指为妖呢,届时把这狐狸当着大理寺的面一杀就完了,还可借机解释,自己是协助李景珑捉妖,横竖有他在前面顶着,便可脱了官员嫖宿之罪。
“行。”胡升说道,“大理寺若找过来,便由本官解释罢。届时说不得他们还得去找你。”
李景珑随口道:“结案自然由我来,只待开查罢了。”
其时外头又传来喧哗声,李景珑眉头一皱,凑到窗前看,胡升道:“你带了人过来?”
李景珑忙推开门,快步走去。只见校场上围得水泄不通,乃是莫日根与一名校尉正在比试箭术,尘埃落定,莫日根箭箭中靶心,龙武军鸦雀无声。那校尉每次射中,却都是哄堂大彩。
射完三支箭后,莫日根又抽三支,朝阿泰示意,又朝众人朗声道:“射靶比不出意思,换我们小弟来两招?”
阿泰手中拈一折扇,折扇上置一铜钱,手上轻轻一抖,说道:“去!”
那铜钱飞向空中,嗡嗡作响,鸿俊会意,手中扣着的飞刀一抛,喝道:“中!”
飞刀射去,“叮”一声击中铜钱,铜钱嗡嗡嗡疯狂旋转,在日光下转成一个耀眼光球,朝着校场角落飞去!
那校尉知道莫日根打算射铜钱,刚拉开弓,却完全无法捕捉铜钱的飞行轨迹,手中不住发抖。
紧接着鸿俊又出一飞刀,那飞刀先是射中房檐上瓦当,再倒飞回来,第二次打中铜钱,铜钱“嗡”的一声发出震耳嗡鸣。
刹那鸦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