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凝月阅历少,特意花重金收买了在后宫掌事多年的宫令范女官,好让她协助吴凝月管理后宫琐事。
范女官轻轻颔首,从食盒内端出一盅参汤,稳稳递给文鸳。
文鸳急忙举手接过瓷碗,可她的指尖还未触及到碗沿,却见对方突然松开了手。
“哗啦”一声脆响,热气腾腾的参汤摔落在地,金灿灿的汤水顺着十字海棠鎏金方砖流洒得满地都是。
“奴婢...奴婢...不是...”
文鸳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眼,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全无了方才的伶牙俐齿。
“大胆刁奴,你可是对皇后娘娘心存不满?故意摔坏御瓷!”
“方才明明是你先....”
文鸳正欲开口辩解,却猝不及防被对面的范女官扬手扇上一记耳光,打得她脑中嗡嗡作响。
“你一个无品阶在身的宫娥,在非节庆里的日子里穿着艳色衣裙,头戴金饰,便是犯下逾矩之罪。不仅如此,你还恃宠而骄,故意打翻皇后赏赐的参汤,数罪并罚,理应杖刑六十。”
文鸳知晓她在衣着打扮上不合宫规,是她触犯宫规在先,就算她没有故意摔瓷盅,也是有理说不清了。
她不顾满地碎瓷,扑通跪地,连连叩首,痛哭流涕道:“皇后赎罪,奴婢...奴婢真不是有意的...”
吴凝月黛眉微蹙,露出不忍的表情,温言道:
“本宫念你年纪不大,一时不察犯下错事,既然如此,这刑罚....便减半吧。”
通常来说,杖刑都是用于犯下大逆不道罪行的宫人,手臂粗的木杖一头镶有一层厚乌铁,就算是身强体壮的小内监,十几杖下来也是皮开肉绽,筋骨寸断,一命呜呼。
吴凝月看似菩萨心肠,主动为文鸳减去一半的刑罚,可六十板子与三十板子相比,无非是死后化作一团烂泥还是一团烂肉的区别。
文鸳脸色惨白,眼见着就要被走上前的内侍拖下去受罚。
“且慢!”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出声阻止的少年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