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抓住空的手腕,在他转头望过来时朝他眨眼:“不是好奇卫队长为什么一直防着我吗?现在我来告诉你答案。”
“不过希望这能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
带着笑意的声音刚落下,空就察觉到自己被奥丝塔拉带着从山崖顶部越下,呼啸的风从他皮肤上摩擦而过带来一阵疼痛感。
他们在下坠。
空的辫子被风吹散,他的发丝很快在半空中和奥丝塔拉的搅在一起,似乎是想要带着他一起赴死的姑娘至今心跳频率都未曾改变,他甚至能看到她嘴角挂着的笑。
冷风为他摒弃双耳处的杂音,空听到自己心跳如鼓擂般响动。
我盯着少年的眼睛告诉他:“现在,闭上眼。”
这种很不实用的幻术只有在对着毫无防备的人时才会起作用,但是被我带着下来的少年已经闭上了眼,他眉眼轻缓,神情安详。
我揽住他的腰,入手是还温热的皮肤,他很快歪头倒在我肩上。
被制作好的符箓落到我手里,轰鸣声引爆山石为我延缓下落的速度,等到借力落在地上,远处已经传来护卫队匆忙的脚步声。
我带着空后退一步,身后的空间应声撕裂开来然后将我们包裹住。
“希望你能有个好梦。”
这是我予以旅者的祝福。不过我运气向来不大好,希望他可别从我身上沾到霉运。
空再次醒来是在熟悉的房间。
他的记忆并没有断层,昨夜的回忆还清晰地映在他脑海里。那奥丝塔拉呢?他又是怎么回来的?
少年刚推开门,就看到门外等候他的旅伴。
“昨夜你跟奥丝塔拉待的山崖下发生爆炸,当时你们已经不在。”靠墙站立的卫队长望向他的旅伴,“空,我想先从你口中听到答案。”
*
哪怕已经看了半晚上,但再次将目光落到那支试管上的时候我依旧会觉得惊讶。
这大概算我已经不是人的证明?
莱茵将新的废品扔给张大嘴巴的杜林:“构筑你身体的材料是绝对无暇的。在脱离你的身体七天之后它恢复原样,然后很快蜕变成真正的水。”
我看着体型胖了一圈的杜林,发现它很快将落到嘴里的东西吞吃入腹:“你打算就这么养着它?”
莱茵这才看向我:“不要转移话题,奥丝塔拉。”
“这说明构筑你身体的技术来自天空岛,或者世界之外我们无法到达的神秘彼岸。”她伸手点在杜林脑袋上将龙推了个吝啬,“比起其他没用的东西,它至少能当个垃圾桶。”
还没有完全掌握创生,莱茵就已经对出自手中的简单生命生出了不耐烦的情绪。
“王最近又在催我关于延寿的进展。”她脸上带着烦躁,“几天就要遣人来问一次,当这是什么说突破就能突破的课题吗?”
我提醒她道:“莱茵,你的情绪不太对。”
“可能是最近累了吧。”她将那个试管取下来扔给我,“这玩意儿现在已经毫无用处了,就跟普通的水一样。”
我拿着将里面的东西浇在花坛里,没剩多少的液体只留下一小片土地被淹湿的痕迹。
四周皆是盛放的因提瓦特,但卫队长身上的味道混在其中也依旧分外惹人。
这个时候才来找我,看来他在空那里没有拿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真是稀客。”我望向远处的戴因,“卫队长怎么会到这里来?”
青年手中的剑指向我:“虽然空一力担下职责,但那爆炸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手笔。我很了解我的旅伴,他惯用的武器是单手剑。那样大规模的爆裂,以至于引动山石,这太高调了,甚至不像是你的手笔。”
他最终为这件事定下结论:“但是我确信,昨晚在那里停留过的人只有你和空。”
我问他:“然后呢?”
他却在这时候收起长剑:“那个人是你。”
戴因看着俯身的人,她的指尖还在因提瓦特的花瓣上轻点,方才他的剑尖停在她面前,她甚至没有挪动姿势。
指尖顺着五片花瓣沿因提瓦特的花蕊绕了一圈,我摘下被磋磨许久的鲜花:“所以卫队长要给我判什么罪?”
“那下方正对着一个魔物营地。”青年观察面前的人,“我们在炸裂的山石间发现了它们血肉的残渣。但是我将这件事说给空听的时候,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在场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明显不知情。
“所以我最后想再问你一个问题。”青年直视面前的人,“你怎么看待坎瑞亚?”
我并没有避开他的视线,然后起身回答这个问题:“这里是人类智慧创造的国度。”
卫队长没有说话,他为何沉默?
拎起繁重的裙摆,我向前走到他身边将手里的花递给他:“我可以送你一朵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