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安详地掏出了英语单词书。
看着对方,施莹莹的情绪莫名有些放松:“你就那么镇定?”
卫嘉时坦诚道:“队长说,在这个副本里,我可以不用多想,尽管放空大脑。”
施莹莹好奇:“你是新人?”
卫嘉时:“应该算是。”
施莹莹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是新人,加上这回,也才经历过六个副本,咱们可能是整个客轮上资历最浅的玩家。”
卫嘉时干笑了两声——顾景盛跟夏晓云的资历是比他深,但最多也就深上一个副本,如果游戏里也按资排辈的话,他们房间出来的三名参与者绝对能在吊车尾的位置上,成功会师。
在他们闲聊天的时候,黄环发出了一声微弱而痛苦的呻/吟,施莹莹迅速察觉到受害人有苏醒的迹象,赶紧高声呼唤林其森与商岷峨,免得他们错过第一手情报。
黄环也是经历过不少游戏副本的资深玩家,从恢复意识到确认自己当前情况,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顾景盛询问:“现在能说话吗?”
黄环试着发声,末了还是痛苦的摇了摇头——以她当前的状态,真要说话,燃烧的就不是热血,而是身体硬件支离破碎的耐久度。
义务教育的普及解决了幸存者在表达上的困难,黄环拿着顾景盛友情提供的水笔跟纸张,以文字的方式,简单回溯了一遍之前的经历。
“我们在三楼寻找072315的时候,他们就一直争执。”
黄环没写的太明确,但其他人都能理解她的言下之意——鲜花人人爱,但护花使者间的关系往往是坚决互斥的。
“最后他们建议我待在楼梯口附近,万一有什么事,也方便下去喊人。”
这个安排也不能算错,毕竟视线可能被遮挡,但声音完全能够通过固体传播,真遇见意外情况,张星宇跟龚万鑫放开嗓子吆喝一声,黄环就能麻溜的跑到一二层寻找其他参与者过来接应。
“我守在楼梯口,期间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过了一刻钟左右,张星宇从背后袭击了我,他用重物砸了我的头。”
顾景盛小心地拨开黄环的头发——脑袋顶上略偏后的位置鼓着一个大包,表皮明显破了,好在通过人体自愈能力的不断努力,已经自然止血。
两件道具同时递到黄环面前,拿着[森林诊所的特卖血瓶]的是顾景盛,递过来[接骨木牌绷带]的是林其森。
围观群众微觉讶异——一星道具虽然不值钱,但同样会占据卡槽包的空格数,在游戏房间不算什么,但对于副本里的玩家,还是挺珍贵的。
[接骨木牌绷带]不用手动操作,指哪包哪,就在黄环的脑袋被裹白球的同时,顾景盛也把血瓶给人灌了下去——[欢乐桌游]出品的治疗道具见效极快,黄环惨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然后捂住嘴,开始干呕。
顾景盛一本正经:“脑震荡通常伴随有恶心呕吐等临床症状,等出去后,黄小姐可以考虑尽快就医。”
其他参与者:“……”
脑震荡是什么样的先不谈,但特卖血瓶能让人失去食欲这点,他们还是清楚的。
经过了简单的治疗,黄环在文字表达上明显变得流利了许多。
“我被砸中头颅之后,就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但还勉强保持着一丝神志。”
“张星宇掐住我的脖子,越来越用力,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前一刻,听到了龚万鑫的叫声,他的声音很惊恐。”
“当时我的神志已经非常模糊,隐约听见声音是从后面转角的位置传来的。”
“张星宇松开了我的脖子,把我重重摔在地上,转身扑向龚万鑫,他们很快打在了一起。”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角度不同,但黄环的阐述跟龚万鑫的遗言在相关事件的大概脉络上能够合上,至于后者到底是主动上去阻止惨剧的发生,还是被动卷入战场,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得出结论。
顾景盛接着往下道:“我们上来的时候,黄小姐已经处于昏迷当中,龚先生也受了重伤,满身是血,要不是凑近了看,都没法分辨到底是人还是尸体。”
商岷峨叹了口气:“说不准龚万鑫就是用装死骗过了张星宇,才——”顿了下,突然疑惑起来,“不对啊,就算张星宇以为龚先生是死人,没去补刀,但谨慎起见,怎么也得确定黄小姐挂了再开溜吧?”
卫嘉时琢磨了半天,不太确定的给出自己的猜想:“也许是队长她们上来的太快,张星宇没时间做小动作?”
虽然商岷峨不走智力流,但跟林其森在一块熏陶久了,脑海里偶尔还是会闪那么一两下灵光:“不管是放卡片还是刻字,都需要时间,张星宇有空布置这些,就更应该有余裕收拾黄环女士才对。”
顾景盛笑了下:“‘李高硕’先生说的没错,这个故事的确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话音方落,黄环就瞪大了眼睛,要不是一时半会还不方便说话,简直能当场给她唱一曲《窦娥冤》。
顾景盛安抚:“当然,我并不是指责黄小姐撒谎,而是这件事,如果换个角度看,或许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