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尸体是王孟远发现的,他发现尸体后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姚若龄,而是去找了何所闻。
姚若龄现在也没工夫计较自己带的新人对其他资深者表现的蠢蠢欲动——跟她进副本的玩家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
贺楠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都是带新人的资深者,姚若龄的任务只失败了三分之一,他这边已然全军覆没。
他习惯了新人死亡,但无法接受,这些新人一个接一个毫无规律的连续暴毙。
可能是因为到现在为止,领便当的人里头没一个资深玩家,何所闻表现的十分从容镇定:“我确认过,王先生发现尸体的时间分别是早晨五点十七分和五点二十一分,在那个时候,刘先生和马先生的尸体都已经僵硬。”
顾景盛想了想,提问:“我记得刘翰儒是在自己屋子里被发现的?”
王孟远看了她一眼,小声回答:“他的房门和窗户都开着,我就探头往里面瞅了一眼。”
娃娃脸双手插兜,冷冷道:“看来躲自己屋子里也不是完全安全的。”
何所闻提出自己的意见:“游戏规则不会只有一条,也许他们分别触犯了不同的规定,王先生刚才说,刘先生的门窗都是开着的?”
王孟远的眼睛猛地一亮,就像注定沉底的秤砣精看见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抱住:“何哥的意思是说,小刘他是因为在晚上打开了窗户,才出意外的?”
顾景盛还是觉得不对:“刘翰儒胆子不大,不像是敢偷偷开窗的性格。”
贺楠:“副本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你不要光用现实生活里那套往上代。”
既然自身游戏经验有限,顾景盛选择搁置争议,先听取其他资深者的观点。
还没完全消肿的尤一鸣清了清嗓子,举手道:“那个,我这里有点发现。”他先小心的看了眼姚若龄,发现对方现下的怒气值距离按住自己往死里打还有大半程的读条没走完,才接着往下说,“我屋里的床板下有一张纸条,可能是副本背景自带的,也可能是以前的参与者留下的线索,上面写着‘蓝色与黑色之间不是橙色’。”
这句话与老伊万告诉玩家的三条线索在画风上紧密相连,与当前已知条件也没有任何矛盾冲突,可信度十分高。
贺楠语气有点严厉:“你怎么不早点说?”
尤一鸣想赔笑,但浮肿的脸部肌肉无法支持他做出太高难度的表情:“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
参与者们没深究纸条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现在的问题是——
娃娃脸:“既然你的房间里有线索,那其他人的房间里也可能有。”
在副本里,所有玩家的作息都被强制调节成了临睡前不刷手机的早睡早起党,现下距离出发去果园还有相当一段时间,足够他们再回屋翻箱倒柜。
贺楠的房间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想从副本里离开的心情也最为急迫:“先各自回各自的房间里找线索,遇见意外就大声叫喊,然后再到主屋前汇合,一起去曹宛琰,刘翰儒,马聪他们的房间里检查。”
娃娃脸补充:“最多半个小时,无论在自己房间找没找到线索,都出来汇合。”
没人投反对票。
虽然进副本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但顾景盛对小木屋的了解还停留在可以提供基本居住功能的表层上,半点都没往里深入。
能翻找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从床板开始,到天花板为止,顾景盛甚至连被单都扯开来看过,除了“这里头的棉花大抵是发霉结块了”之外,没获得任何有效线索,她不死心,又去卫生间里掘地三尺,这次成功在马桶后面找到一团不知名黑色毛发(……),洗脸台下又搜到半管[青蛙牌牙膏],以及蓄水池边上那柄湿漉漉的黑色硬毛刷。
“?”
顾景盛用衣服包着手,小心的把毛刷给捡了起来——卫生间比卧室湿度高很正常,但这里的管道都没有漏水的迹象,她也有注意把水龙头给拧紧,但这柄刷子就像一直泡在装满水的脸盆里,潮的异乎寻常。
[满是水渍的刷子:它曾在水妖的井里浸泡过,拥有特别的魔力,就算放在阳光下暴晒一百个小时,也不可能晒干。
这只刷子看上去和其他正在被用来清洁盥洗室的毛刷没有任何区别,除了能按使用者的心意变成一片巨大的荆棘丛之外。
“可怜的小博得,自从他淹死在脸盆里之后,他的妹妹就一直哭泣,直到泪水灌满了干涸的水井。”
物品等级:★★★★★
备注:[水妖]系列道具之一。]
顾景盛感觉自己的手抖了一下。
——作为一个卡槽足有十格的潜在大佬,她把能带进游戏的道具都给带上了,光医用物品的数量就足够自己反复苟上两三回,但顾景盛仍然有一个致命缺陷,就是缺乏战斗相关装备。
[满是水渍的刷子]就算无法战斗,至少能帮忙挡刀。
顾景盛将新入手的道具卡片化,被顶替位置的速溶咖啡则临时放在背包里,出门找其他玩家汇合。
娃娃脸已经提前等在哪里了——虽然顾景盛理智知道对方最多也不过在主屋前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