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打断:“更爱亲生儿子,这是人之常情,不能因为这一点回舒家,毕竟李伯伯养了舅舅很多年,这样回舒家,别人会骂他没良心。”
不是顾思要泼冷水。认亲这种事,要考虑得多,一要看李家的态度,二要看外公的态度,可能还要顾虑一下舅舅舅娘的态度。
办好了才能皆大欢喜,办不好,情分都伤了。
李优观察顾思神色,想看他是不是不想他回舒家才这样说。
顾思对着李优笑了笑:“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不过这事还得看你养父母,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李优迟疑着,脑中考虑着,怎么说才能让别人觉得他不是在怨怪养父母:“长子要继承家产,李家现在家资多,我不想占弟弟便宜。”
其实事实是,李父李母夫妻已经觉得李优长子的身份碍到了亲生儿子。这家产,死后给李优分得多了他们不愿意;分得少了别人说他们偏心;不分也不行、踢出家里还是不行。
最后,李父就想着,干脆让李优认回亲爹,别人不会说自己半分不是,还会说他养大李优不容易,这样皆大欢喜。
李优说完这些,急忙补充:“我也不是来占哥哥便宜,我有些银子,就是想以舒家孩子的身份自立门户,这样别人不会说我爹娘。”
“什么占哥哥便宜,我和你爹你哥都是亏欠了你的。你要愿意回来,别的都不是事。”舒外婆安慰他。
顾思看他们细聊,给舒颖说了一声,又去了衙门里。
门口处,刚好看到李父和个壮丁在他前边走着。
李父进了衙门里就有些担心,摸着兜里的银子才安了些心。舒家应该要脸,不会下黑手,找个借口把他下狱,让养子抢了家产吧?毕竟他也养了儿子那么多年,也没怎么亏过他。
孙知府见了李父,问了他广州疫病的事。
李父知道的也不多,如实答了,很快就没什么说的了,孙知府就让他回去了。
李父还有些愕然,这是他第一次进了衙门还能一毛不拔的离开!
简单的都像是在熟人家转了一圈。
舒家三外公向着孙知府告了假,出了二堂,对着李父笑道:“待会儿请你吃酒,你稍等一会儿,我去交待一下事情 。”
李父心里已经明白要说什么事,有些紧张。
顾思跟着舒家三外公进去,小声说:“我外婆想认我五舅。”又把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舒家三外公自然也想认回李优,这样家里男丁多一点,刚才见李优只是习惯性的防备,怕对方算计他,现在知道情况,心里高兴,觉得弥补了一个遗憾。
“你外爷应该也乐意认他。”
舒家三外公应着,和李父吃酒时谈起李优的事,一聊就聊了到了中午午饭时,又叫了顾思和李优一起来吃酒。
李父对于舒家三外公的试探,大方开明的很:“我是舍不得他的,不过你家想认也行,认不认,往后我都拿他当亲儿子对待。”
没有借着恩情生事,舒家三外公很满意。
李放没了心里负担,也满意。
李父能把李放踢出李家、还能和舒家拉近关系,最满意。
饭后,每个人都满意的回了家。
顾思回家时,半路上还去了医馆一趟,问了大夫霍乱和痢疾怎么治,把大夫吓一跳,还以为顾思认识的人生了病。
解释一通后,大夫摇头:“这病有什么防治的法子啊,有的话,也不会让人闻之色变了。 ”
顾家没问出什么,回了家。
顾家曾祖父问起怎么才回来。
“说来话长了,路上告诉你,我先给孙守回信。”顾思应着。
顾家曾祖父意外:“一下写三封?”问完,他突然察觉不对,观察顾思神色。
“嗯。”顾思点头,没有多说,拆开第一封信。
三封信分别是孙守过了县试、府试、案试后写的,重要的事只有一件:他是案首。
“小三元,孙守好厉害!”顾思第三封信只看了个开头,忍不住夸赞,低头继续看下去。
“几月份写的?”顾家曾祖父试探写信时间。
顾思没回答这个问题,笑着从桌后仰头:“孙家有权有势,就算孙知府故意压着信不给我,或者等我院试成绩出来,才决定给不给我,我都能理解他不想让孙守交一个平庸之辈做朋友的想法。好朋友能受益终身。我想结交孙守,和孙知府不想我结交孙守,是一个道理。”
顾家曾祖父听到顾思这样明白事理,更放了心,笑了:“我这不是怕你明白过来失落嘛。”
“能力决定交际,现在我是秀才了,只有高兴,没有失落。”顾思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低头继续看信。
这封信里内容多。
孙守说,他已经拜了夫子,夫子在东林书院任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