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几个不用交换眼神都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默契一致地低头干活,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这时,时刻关注慈宁宫动向的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六阿哥从慈宁宫出来了,正在往乾清宫的方向走。”
先前已经被胤祚溜过一圈,又猜到他已经知道真相,康熙和几个阿哥心中的大石放下一半,都不慌了。
康熙提醒道:“按之前说好的来。”
阿哥们:“是!”
原本的计划是:如果胤祚不知情,他们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如果胤祚知情了,他们就选择撒娇、耍赖、转移话题、祸水东引等胤祚常用的诸多手段蒙混过关。
既然现在事情已经暴露,他们被迫选择后者,就得按照原本的计划行动:等胤祚一进御书房,小九和小十就冲上去抱住胤祚的大腿,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先来一张感情牌,而后再徐徐图之。
这个计划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滚过一遍,连带每个人该说的台词一起。
而后,就听太监一次次回来禀报:
“六阿哥进入乾清宫了。”
“六阿哥踏上御书房的台阶了。”
“六阿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六阿哥又走了。”
康熙:???
阿哥们:???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感觉就跟求职者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和面试官说,眼看下一个就要轮到你了,结果人家说“对不起,我们招到人了”的感觉一模一样。
熬了几个通宵准备好的话术,却连一个字都没用到,郁闷到吐血。
而再度溜了一圈亲爹和兄弟们的胤祚,心情倍儿好地回了五所。
他跟陆珍通了个电话,说了试做的粉底液都带回来了,让她明天进宫一趟教德妃和皇贵妃化妆和试妆。
德妃会忽悠,他难道就不会吗?
就算只比皇贵妃早几分钟化妆,那也是早嘛,他可没骗人。
当晚,胤祚一个人独占整张大床。
过去他从天津卫回宫,必定会和兄弟们一起睡,今晚因为他们心虚,没敢过来,他一个人睡得也挺好。
就是有那么一丢丢怀念能够左拥右抱毛茸茸兄弟们的日子。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去慈宁宫,听太皇太后和苏茉儿说康熙小时候的事,还能蹭上三餐和下午茶,直到即将就寝的时间门再回五所睡觉,让康熙和阿哥们深觉棘手。
因为胤祚人小,写字太多会伤手,苏茉儿还帮忙记录了一部分,更负责保管记录的任务,免得带回去之后被康熙和阿哥们发现抢走。
没几天,就到了钦天监挑选的吉日吉时,胤祚和苏茉儿扶着太皇太后上了火车。
康熙和太子也想送太皇太后回蒙古,但他们俩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储君,要是一起送太皇太后,难免会被人冠上特殊意义。
太皇太后不希望他们将国事放一边,为自己的私事奔波,就让胤祚和苏茉儿随行,没让其他阿哥或者嫔妃陪同,连同出科尔沁的侄孙女皇太后都没带。
太皇太后调侃道:“怎么,还生气呢?”
胤祚摇头,“没有。”
写不是多大的事儿,而且里的内容基本都基于事实,没有太过夸张,顶多就是有些艺术加工,还仅限“胤祚最爱我”的范围。
这种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没那么在意,主要还是被人传阅这事,让他想起来就觉得尴尬。
太皇太后:“可我怎么看,你都是在跟他们置气的模样。”
“那还不是因为……”即将出口前,胤祚刹了车,小嘴紧闭,不愿再说了。
太皇太后眼中含笑:“那还不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们背着你写了以你为主角的现实向,还到处分发,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些事迹让人听着就来气,胤祚气得抱起果汁吨吨吨几下,一大杯果汁就只剩了个浅浅的底。
见状,苏茉儿赶紧给他满上。
六阿哥这模样像极了生气喝闷酒的样子,一两杯怕是不够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醉果汁?苏茉儿心不在焉地想着。
换做以往,她绝不会在伺候的时候出神,可如今已经踏上回科尔沁的路,时隔几十年重新回到做梦都想回来的故乡,梦想即将达成,她着实难以集中全部的注意力。
太皇太后看了苏茉儿一眼,发觉苏茉儿走神也不在意,因为她自己也差不多,也就是心里还惦记着要和胤祚说说话。
“你是气他们几个背着你做,还是气他们的所作所为让你丢脸了?”
胤祚扭过头去,小声嘟囔:“他们让我丢脸,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我可不像汗阿玛那么小气、记仇,连十几年前的细枝末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太皇太后:“……”就这还不小气、记仇呢?嘴硬。
她可真是个劳碌命,一辈子搭进爱新觉罗家,操劳几十年不说,即将要回科尔沁了,还得在这给闹别扭的父子兄弟开解。
想归想,太皇太后也没有哪里不愿,那是血缘连着的至亲,一个个都很孝顺,就是有些调皮,她还能撒手不管任他们继续闹下去不成?
偶尔看一两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