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昨天用过的披风,帮胤祚结结实实地围上,而后不由分说地将他抱了起来。
胤祚:“……”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顶多就是低烧吧。
前世的时候,他的体质就不算好,偶尔累过头就会发一次低烧,好好休息两天就能恢复过来。
就是没想到这个毛病还带到这里来了,也是奇了怪了。
想想他现在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没准又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毒,在太医诊断出结果前,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乾清宫。
康熙早等得不耐烦了,正想嗔骂一句“你小子属乌龟的吗?”,就见胤祚被纳兰性德抱着进来,身上还穿着披风。
刹那间,康熙的眼眸锐利起来:“怎么回事?”
胤祚只要自己有力气走路就不会让人抱,更不要说小孩子火力旺,成天跟个小暖炉似的,无风的秋日,太阳正当头,哪用得着披风?
太子已经放下笔冲了过去,第一反应就是去摸弟弟的额头。
宫里的孩子最容易感染风寒,这毛病一来就很要命。
“太子哥哥我没事。”胤祚笑了笑。
梁九功快速说明胤祚昨天和今天的异常之处,而后道:“奴才已经让魏珠去叫太医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有太监禀报,太医在外求见。
康熙:“快进来!”
等太医进来了,也不让人行礼,“免了免了,快给六阿哥看看!”
魏珠只能叫来一位太医,还是太医院那边听说六阿哥过分嗜睡、差点晕倒、不知道是生病还是中毒,还得跑去乾清宫看诊,主动多过来了一个陆太医。
就是那位因为擅长解毒,在木兰围场被迫配合演了一出“中毒”戏码的陆太医。
这会儿,两位太医一起诊脉。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担心诊出个要命的毛病来。
康熙和太子都想到了去年曾经给胤祚下过的毒,那种会让人慢慢虚弱下去,最终病死,一般大夫不容易看出来的毒。
当事人胤祚反倒是最悠哉的那一个,配合着太医回答几个问题,还有闲心在椅子上晃悠小腿。
两位太医很是谨慎,诊断了许久,又商讨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任何疑义,才给出了最终答案。
“启禀皇上,六阿哥是虚热,多修养几日就会好。应该是六阿哥一年多以来持续忙着研究,太耗心力,他的年纪太小了些,身体底子不算好,长期积累下导致的疲累。”
简单来说,就是幼稚的身体承担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负担,太过操劳,积累着积累着,终于找准时机爆发出来了。
太医真诚建议道:“皇上,六阿哥不能总待在实验室了,还是得学学骑射,练习布库,多锻炼锻炼身体才好。”
陆太医说得更直白了些:“皇上,八阿哥的身体比六阿哥好。”
胤祚气呼呼地瞪着两个太医。
居然让技术宅天天运动,这像话吗?!居然还说他的身体比弟弟差,可恶,当哥哥的不要面子吗?
得知胤祚只是身体虚,不是中毒,也没有其他毛病,康熙提着的那口气可算下来了,结果转头就看见胤祚在瞪太医。
“你还有脸瞪别人!”康熙怒了,“太医说错了吗?”
老父亲一脸“你敢说太医错,看朕不打烂你的小屁股!”的表情。
胤祚当即小嘴一憋,作势要哭:“我都生病了,那么可怜,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要恐吓我,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前面那几句说得康熙眉眼怔松,正想顺着意思安慰安慰臭小子两句,再让他答应以后好好锻炼身体,结果就在这时候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那根还在持续上涨的怒气线当即就被触动,瞬间飙到最高。
“就因为朕是你爹,才不能允许你小小年纪就不注意身体。你才几岁,现在不锻炼好身体,打好底子,是准备日后一边喝药一边做研究吗?真要有那么一天,信不信朕砸了你的实验室和研究所!”
胤祚呆住了。
他不信康熙不知道实验室和研究所对整个大清的好处,可是康熙依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见在他心里,自己占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一个人没必要和国家比,重量和重要程度不一样。
胤祚从来不把自己和大清放在同一个天平上,但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被老父亲感动到了。
“汗阿玛,抱抱。”胤祚伸出小胳膊。
“抱什么抱?朕生气着呢。”康熙怒目而视,结果胤祚一直举着小胳膊,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把儿子抱起来。
就算抱了,依然怒声怒气地说,“别以为你撒娇,朕就会同意你不锻炼,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可能的!”
胤祚本是想和老父亲贴贴,一听这话就有点怂。
让技术宅天天在耀眼的阳光底下挥洒汗水,消耗体力,锻炼出一个结实耐造的体格,实在太难了。
光是想一想,他就被那难度吓得快窒息了。
“汗阿玛。”小家伙搂着老父亲的脖子,软乎乎地靠过去,蹭了蹭,“宝宝只是想亲近汗阿玛而已,没有那么多坏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