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一次就能管上很多年,而且可以根据堤坝的形状和设计,将水压大面积地分散出去,实际使用的感觉和这么小的一堵墙不一样。”
“以我们现在的条件,很难模拟出洪水到来时的压力,真正的洪水是一片一片一波一波地过来,并不像是他们两个用锤子在同一面墙上反复击打。而且……”
说到这里,胤祚有些无奈,“这墙才干没多久,在硬度上会受到很大影响,就跟水泥地一样,只能随便看看结果,不具有太大的参考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李光地不同意,他现在看这堵墙的目光,就跟看自己媳妇儿差不多,宝贝得就差扑上去抱着亲两口了。
“越早知道钢筋混凝土堤坝对防水拦水的作用,臣就能越早说服皇上拨款修建,堤坝建得越早,能够造福的百姓就越多。”
康熙和太子在后面听得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
然而,胤祚对此有不同意见,直言不讳道:“钢筋混凝土堤坝的造价太高,汗阿玛有心让你建,国库也拨不出那么多钱。”
康熙:“……”
太子:“……”
“咻”的一下,正中这对父子的心脏。
胤祚又说:“就算国库拨出那么多钱来,你怎么保证最终到你手上的还有那么多?我可是听说了,每一次往几的,能喝两碗清粥就不错了。”
康熙:“……”
太子:“……”
“咻”的一下,第二箭插中心脏。
张英都不敢回头去看这二位的脸色有多难看,心里着急慌忙得要命,真想冲过去捂住六阿哥的嘴,让他别再说扎心的大实话了。
李光地哪会不知道这种情况呢?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六阿哥,贪官污吏是每一朝都无法避免的,我只期望他们在涉及大清千万百姓生命的时候,能够少贪一点。”
“做什么美梦呢?”
胤祚最讨厌的就是贪官污吏,尤其是发天灾财战争财的贪官污吏,小脸之上满是冷色,声音冻得仿佛要结冰。
“永远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一个宫外三文钱的鸡蛋,只一道宫墙的距离,内务府都敢跟汗阿玛报十八文,巨贪!这个想着少贪点不会被人发现,那个想着我少拿点还算有良心,一人拿一点,几百万两的赈灾照样给瓜分个干干净净。”
正因为是事实,李光地无话可说,康熙和太子沉默无言,张英就差把脑袋垂到裤腰带上去了。
整个后院都安静了下来。
好半天,李光地艰涩开口:“六阿哥可有解决之法?”
“自然。”胤祚自信一笑,“钢筋有索额图大人,水泥有纳兰明珠大人,到时国库的钱一拨出来,你直接从他们那带钢筋和水泥过去建堤坝。”
索额图:“……”
纳兰明珠:“……”
两人死对头多年,头一次如此默契:不想揽这么麻烦的差事。
“这……”李光地看看索额图,再看看纳兰明珠,多少能够明白六阿哥是希望这对死对头能够互相盯着对方,杜绝贪污的可能性。
可是……“如此一来,运输成本甚巨,恐怕国库拨出再多的银子都是不够用的,何况如今的户部很是小气,是出了名的吝啬。”
“怎么会呢?”胤祚可是公认的省钱小达人,笑眯眯地给索额图和纳兰明珠戴高帽,“你这不是小看两位大人吗?给他们三个月,绝对能够把钢筋和水泥的生意做到长江与黄河边,到时你连银票都不用带,直接去店里拿,运输成本都能节省很多。”
索额图:“……”
纳兰明珠:“……”
很想拒绝麻烦事,但又不想承认自己不行,更不想承认比不上死对头。
六阿哥可真的是学到了康熙的精髓,把他们俩给用得明明白白。
“银票都不用带?”李光地傻眼了,“这也行?”
“你带那么多银票出门不危险吗?路上遇到强盗怎么办?”胤祚很贴心地表示,“国库拨出来的钱到我这,我给你开一些固定数额的支票,你凭支票去店里拿相应的钢筋和水泥。其他人工方面的支出,那就得你自己想办法。”
他总不能还跟钱庄似的,让店里给提供兑换银子铜钱的服务吧?
听起来确实挺安全的,实际使用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李光地飞快地找出这项解决措施的缺点一二三:“六阿哥,支票可以仿造,而且带着支票就取的话,当地钢筋和水泥店的帐很难平,再者,国库的钱到了你这,会非!常!麻烦。”
李光地特地强调某两个字眼,索额图和纳兰明珠顾不上死对头不死对头的,把脑袋点成两个点头娃娃,就希望六阿哥能早早收回如此理想化还很容易招惹麻烦的主意。
“能有什么麻烦的?”胤祚心中坦荡,全然不怕,“钢筋和水泥只收你个成本价,等到堤坝建造完全,再把账簿全部递上去,汗阿玛一份,户部一份,我倒贴钱造堤坝,谁能说我一句不是?有本事逼逼,有本事自己拿钱出来啊,哼!”
前面还说得头头是道,最后一个“哼”字彻底暴露孩子心性。
李光地更操心了,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也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