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脏兮兮的小手指着一旁正用小火烧着的面包窑,满脸无辜,又带着些许控诉地道,“是你自己说的要吃蛋糕。”
康熙的怒气倏的一下就不见了。
他见过大型的瓷窑和砖窑,结合胤祚所说,大约能够明白这个所谓的面包窑是用来烧蛋糕的东西,但是让他看着自己的亲儿子蹲在那里玩泥巴……画面实在过于刺激。
“你就不能动动嘴,让别人去做吗?”
胤祚默默看向康熙的身后,康熙扭头一瞧,刚从乾清宫分过来的小太监魏珠拎着一桶沙子过来,脸上和太监服上沾了不少黄黏土。
……所以他是给儿子找了个玩伴吗?
一想到那还是他和太皇太后一起决定的人选,康熙就心口痛。
太子倒是不怎么介意弟弟玩泥巴,只要弟弟高兴,他还能给弟弟递泥巴呢,没人多嘴就行。
“六弟,累了吧?快歇歇。”太子摸出自己的手帕,打算帮弟弟擦擦手。
“不用啦,我手脏。”胤祚熟练地把脏手放到水桶里搓揉几下,捞出来再擦,“太子哥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太子瞥了一眼康熙,意思很明显:汗阿玛让过来的。
“这两天你没去乾清宫,只让翠微过去送下午茶,哥哥有点担心你。”
至于胤祚每天在御书房让太子启蒙的事,因着待遇过于特殊,说出去容易招惹嫉妒,乾清宫和永和宫这边都是闭嘴不提的。
这一次康熙和太子过来,也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东西,能让胤祚不去看他那么喜欢的太子哥哥。
结果,所谓的面包窑就是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形,上面还有两个半圆的耳朵,看着像是熊,偏偏顶上还搞了根长烟囱,忒丑了。
康熙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可以用了?”
胤祚只给了他一个“呵”,满脸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吼我,别想我给你解释一个字!”,看得康熙手痒,很想对着他的小屁股来几下,让他知道知道亲爹的无情铁掌是什么滋味。
太子:“……”又来了,又来了!
太子安安稳稳的生活没过几天,又进入到弟弟气人汗阿玛想打人的圈子里,他这个当哥哥又当儿子的,必须从中周旋。
“六弟,能告诉哥哥吗?”
胤祚毫不犹豫地点头,还用眼角去瞟康熙,仿佛在说:我就是这么双标,你能拿我怎么办?!
康熙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谁让儿子是因为他想吃蛋糕才开始和泥巴做起面包窑的?真要论起来,还是他这个汗阿玛的错。
只是当着奴才的面被儿子这么顶撞,他面子下不来,脸色有些发黑,但也克制着脾气没有冲儿子发,否则这小子又要不理他。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胆大包天的儿子,生来就是和他对着干的!哼!
太子:“……”这个时候就别挑衅了,六弟。
他真怕自己哪一天不在,六弟会被气到失去理智的汗阿玛打得屁股开花。
“老爷爷用的不是这种,我只能根据见到过的模样,做个差不多的出来。”胤祚介绍道,“到时候只要把做好的蛋糕胚放进去,烤上一段时间,再拿出来就能吃了。”
听起来还挺简单的,但是看胤祚忙得这几天都没空去御书房,最难的应该就是制作面包窑的过程了。
太子:“打算什么时候做蛋糕?”
胤祚:“之前做的面包窑失败了,只能敲掉重来,这个用小火烧着的还行,我就吸取失败经验再做一个。”
宫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得送,就一个面包窑,还做得不是很大,得排队做到什么时候去啊?
落在人群后方的德妃,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色淡然。
倒也不是习惯了康熙发火,只是连康熙最爱的兰花被儿子薅秃都没受到什么惩罚,不过是玩玩泥巴而已,能怎么样呢?
左右儿子和太子的关系都好到能在一张床上睡觉,真要发生点什么,太子也会求情。
隔壁承乾宫的皇贵妃抱着肚子翘首以盼,她现在没什么事做,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两件:等孩子长大,等隔壁送吃的。
前者还要等上八九个月,实在过于漫长,后者要简单许多,每天都有,还都是不同的新奇玩意儿,大大缓解养胎生活的无趣。
沛儿打听消息完回来,愤愤地说:“是六阿哥在和泥巴做面包窑,听说是要烤什么皇上爱吃的蛋糕。六阿哥为了给皇上惊喜,没有事先说明,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成了六阿哥年幼不懂事只知道玩泥巴。”
沛儿是家生子,从皇贵妃还在家里时就陪在身边了,说是主仆,实则姐妹。眼看胤祚做的吃食能让皇贵妃的孕吐反应不那么严重,不要太感谢胤祚。
因着这份感谢,沛儿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些多嘴之人的厌恶。
当然,皇贵妃也是。
她自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入宫多年没有孩子是她过去最难的事,怀孕之后,最难的事就是养胎。
胤祚帮她解决了养胎过程中最大的三个问题:孕吐、进食、无趣。
要不是碍于和德妃之间的矛盾,康熙先前的叮嘱摆在那,她早派人叫胤祚来承乾宫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