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纪实诗】杜甫石壕吏 废立太子,处置……(1 / 6)

嘲笑完儿子,李隆基神色一冷,杀意攀上他的脸庞:“废立君主、掌控兵权,这群阉货也配?”

李隆基伸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高力士,冷声道:“去把李辅国和鱼朝恩给朕带过来!”

高力士忙不迭地爬下台阶,因为太过匆忙,一个没留神,不小心碰了下跪在地上的李亨。

李亨刚一回神就对上了高力士那张面白无须的脸,他顿时勃然大怒,劈手夺过拂尘,发泄般地朝高力士身上抽去:

“阉货!阉货!李辅国!鱼朝恩!”

高力士哪敢反抗,捂着脑袋任由太子发泄。李隆基却看不下去了,他猛地起身,抬脚踹向李亨肩膀。

李亨一时不备,竟然被直接踹下了台阶,咕噜着滚进人群,被哥舒翰和李光弼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

“圣人!”哥舒翰皱眉,看着暴躁失态的皇帝,有些失望。

见众臣围观,李隆基勉强收敛怒容。他先是背着手在亭中来回走了三四遭,随即猛地回身,目露希冀,望向众人:

“朕欲废太子,众卿何意?”

李隆基思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太子身上。

他本就对“太上皇”一事颇有微词,原本看在“长安收复、二宗还朝”的份上,李隆基勉为其难地容忍了李亨越殂代疱、私自继位的事情。但如今阉人之事一出,李隆基立刻又怒火中烧。

他望着躲在人堆里的李亨,越看越不顺眼——眼神躲躲闪闪,脊背畏畏缩缩,看上去就毫无主见、难成大统,难怪被两个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还是应该数罪并罚!

李隆基无视李亨绝望的目光,冲沉默不语的大臣们撑起一个笑,暗示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众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无奈和失望。

又来了,又来了!

这才几年,圣人又要换太子了?!

上一次换太子,圣人把整个朝堂搅和得腥风血雨,切菜瓜似的连砍三个皇子。好不容易换完,大家以为圣人这回总该满意了、安分了,却不料他转头又暗示李林甫去排挤新太子、鼓励杨国忠给李亨穿小鞋。

似乎这还尤嫌不够,前几年圣人甚至荒唐到让贵妃认了个干儿子,对着那肥猪似的安禄山一口一个“禄儿”,疼爱得不得了。

太子李亨想见自己父皇要递牌子、等召见,还不一定能见上,那伪儿安禄山却能自由出入禁宫,甚至睡在贵妃榻旁……圣人到底什么毛病?!

众人心底深深叹气,谁都不想跟李隆基搭话。最后还是太子庶子韦述上前,勉强给了回应:

“敢问圣人属意何人?”

李隆基噎了一下,他满脑子都是废掉李亨,根本没来得及考虑新任继位人。他犹豫了下,不确定道:“荣王琬?仪王璲?颍王璬?”

众人面无表情。

李隆基尴尬一笑,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干巴巴道:“朕的儿子还挺多的……”

“圣人!这又不是报菜名,这是选太子!”

监察御史邓景山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排开人群,也不行礼,就直直对上李隆基的眼睛,丝毫没有掩饰面上的嘲弄:“圣人,恕臣直言,选谁都一样。”

“反正您也不会好好教!”

李隆基眼睛一瞪,一把掐住邓景山的肩膀,低声咆哮:“什么叫朕不会好好教?朕派了那么多贤臣良将给太子,指点他四书五经、文韬武功……这还不算好好教?!”

邓景山举起袖袍,慢条斯理地抹去脸上李隆基的唾沫,这才悠然道:

“敢问这一月以来,您见了太子几回?又见了安禄山几回?”

“……”

李隆基松开了邓景山,恼怒甩袖:“见朕几面,太子他就能懂事不成?!”

“好,那臣换个问题。”邓景山很是爽快。

他偏头思索了会儿,眼神落到了一旁瑟缩的安禄山身上,缓缓开口:

“敢问圣人,如今安禄山任何官职?”

“御史大夫,平卢、范阳节度使。”

“安禄山之子,安庆宗、安庆绪又任何职?”

李隆基不解地皱起眉,耐着性子回答:“朕记得好像是太仆卿,鸿胪卿?你问这些作甚?”

邓景山微微一笑,抛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敢问圣人,太子如今在何部当差?”

“……”

李隆基神色逐渐僵硬。

他垂目思索许久,小心试探:“吏部?”

邓景山面无表情。

“难不成是户部?”

邓景山摇了摇头。

“……刑部?”

亭外响起一片叹息。

在众人失望的目光中,李隆基有些局促地握了握拳,恼羞成怒地提高了声音:“怎么,难不成是在礼部?……工部!一定是工部!”

邓景山缓缓摇头,声音里多了丝怜悯:“太子没有当差。”

李隆基愣住了。

“另外,太子良娣已经怀胎十月,即将临盆……圣人可知此事?”

李隆基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臣问完了,请圣人降罪。”邓景山潇洒下跪,等着迎接李隆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