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烈日高悬,湛蓝的天空,熠熠发光。
下了朝,萧煊同萧齐并排走在官道上。
萧齐瞅见他腰上挂着的一只石青色暗底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笑着打趣,“六哥,我早想问了, 你以前最讨厌配饰, 觉得累赘碍眼,这个荷包你却整日佩戴,爱惜的紧, 是出自哪个小娘子之手?”
萧煊连眼风都懒得扫一个, “与你何干?”
“容我想想。”萧齐抬手,摸了摸下巴,“莫不是六嫂送你的?不过这绣工也太差了些,这么粗糙的东西,六哥还拿它当个宝贝,果真是喜爱六嫂的。”
萧煊唇角挑出一点柔和的笑意,“倒让你说对了, 你六嫂一针一线为我绣的荷包, 自然要戴着。”
两人正说着, 萧煊扬起眉头,看着不远处穿着玄色绣四爪螭龙朝服的男子,清咳了两声。
萧齐看过去, 先一步道:“三哥,你还没走?”
萧霆好整以暇,等着他们走近,似笑非笑道:“我在等六弟。”
萧煊与他对视,眼眸冷峻寡淡,“哦?三哥等我何事?”
萧霆没吭声,看了一眼萧齐。
萧齐听说萧霆昨日在宫里与常氏闹的那点子龌龊事,暗里也骂了句不要脸。
三哥下了朝,不回去,特意在这里等着,应该有话要和六哥说,八成是为了昨日那事。
兄弟之妾不可欺,这么大的仇怨,两人脸上都抹了黑,没准儿还要打上一架。
不过六哥的武功不弱,三哥也是深藏不露,真打起来,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萧齐没打算蹚浑水,识趣地行了一礼,“三哥,六哥,臣弟还有事,先行一步,告辞。”
等萧齐走远了,萧霆才不紧不慢开口,“听说你那侍妾怀孕了,恭喜。”
萧煊倒是没有料到萧霆会说起这个,淡淡回了一句:“多谢皇兄。”
萧霆只字不提昨日给常氏下套的事,上前拍拍萧煊的肩膀,微微一笑,笑容里暗含些许苦涩,“你如今也是快要当爹的人了,女子怀孕最是辛苦,好好照顾你那侍妾,莫亏待了。”
萧霆想到韩氏与自己的六弟日夜欢好,还怀了他的孩子,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
深感惋惜,这样貌美可心的小美人儿,为何没叫他先遇上?
萧煊目光冷冷地瞥向萧霆,话音也像淬了寒冰似的,极不友善,“我的女人,自会待她好,不劳三哥操心挂念。”
萧霆面上风淡云轻,“那三哥就放心了,先走了。”
萧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眸危险地眯起,三哥最近的言行太过异常,竟然关心起琉月来了,让他有一种自己的女人被人惦记了的感觉。
这感觉很不好,如芒在背,让人不安。
无论如何,琉月是他的女人,疼在心上,爱之入骨,别人休想打她的主意,想也不行。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烈,阳光炙烤着大地,一丝风也没有,空气好像被晒糊了,又闷又热。
萧煊乘车回到府里,热出了一身汗,在前院沐浴过,换了身干爽的月白色家常衣袍,便移步去了竹云苑。
琉月嫌热,懒得出去,叫人在内室加了不少冰,只穿着一件轻薄的淡樱色的丝质里衣,闲闲趴在软塌上看书。
萧煊在外间,挥退了下人,挑起珠帘,踱步进了内室。
琉月听到珠帘声响,扭头看过去,“你回来了。我让人冰了绿豆汤,给你盛一碗解暑。”
“先不用。”萧煊走过来,抽走她手里的书,低头往那樱唇上亲去。
这一回,他亲的有些凶狠,用力吸咬她的唇舌,大手顺着起伏的曲线滑进衣领里去。
琉月被他亲的脑袋晕乎乎的,浑身瘫软酥麻,渐渐迷失在他强势的亲吻里。
良久之后,琉月半眯着眼,脸颊酡红,躺在榻上歇息。
萧煊坐在旁边的绣墩上,手上端着一碗冰镇绿豆汤,慢悠悠吃着,“味道不错。”
琉月的嘴巴微动,声音有点飘,“别跟我说话,我要睡会儿。”
“嗯,别睡太沉,等会儿摆膳,本王再叫你。”萧煊放下碗,道,“入了秋,白日虽热,晚上却是凉爽宜人,本王与十弟说好,今晚一起去西街夜市。”
琉月爱玩闹,听到要去逛街,立刻来了精神,扯着萧煊的衣袖,“我也要去,好久没有出府逛了。”
“本来就是要带你出去散心的。”萧煊攥住她的手,“用完午膳,歇个晌,晚上一道去。”
琉月满意点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日近傍晚,霞光漫天,将西边的天际烧成火红的一片。
琉月在王府大门口,和萧煊一同上了马车。
西街人来人往,热闹喧嚣,马车在醉月楼门前停下,琉月搭着萧煊的手,下了马车,往里边走。
订的包间在三楼,她和萧煊进去时,萧齐已经到了,坐在椅子上品茶,旁边坐着一个云鬓花颜的美艳妇人。
“六哥、六嫂,你们来啦?”萧齐放下茶盏,起身相迎,“等你们好一会儿了。”
那名妇人打量两眼琉月,疑道:“老十,你叫她六嫂?老六还没娶正妃,你哪里来的六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