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炼着炼着,慢慢就变厚了。
第二天,叶蓁蓁神色如常地去给崔大娘请安,用完早膳后,亲自送崔执端和崔执明上学,回来后又陪着馨宁玩了一会儿,安排好衙门政务的崔维桢回来了,也到了他们起程离开的时候了。
崔大娘只送他们到后衙门口:“家里有我呢,你们放心吧,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为了让她放心,崔维桢把周武和吴三叫上来拜见,这两位是崔家护卫队中的最强战力,吴三还是经验丰富的本地人,有他们随行保护,崔大娘立马放下心来。
除了周武和吴三,墨砚也背着一个箱笼出现了,一边走路一边哐啷响,里头想必是装了锅碗瓢盆的。
叶蓁蓁忍住笑,把行囊挂在坐骑身上,白雪许久没有跟她出门了,激动得不停打转,脑袋一直蹭着她,想要快点出发。
叶蓁蓁不得不拿出饴糖来哄它,才勉强把它安抚下来。
大家准备妥当,终于准备起程了。
临走前崔维桢还问叶蓁蓁:“真的不带个丫鬟随身伺候?”
叶蓁蓁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可以照顾自己。”
为了表示自己的随行不是添
麻烦的,这个提议她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崔维桢无法,只好这么定了下来,正式起程了。
一行五人骑上马,非常低调地出城了。
为了出行方便,叶蓁蓁并没有穿一些繁复华丽的裙装,连收拾在包裹里的衣衫也与现在穿着的这身非常相似,一身深色骑装,简单低调,连满头青丝都是用玉冠发簪束起,若不是因为一张清丽的面容格外夺目,旁人还当她是崔维桢身边的小厮呢。
她也没有喧宾夺主,非常低调地跟在崔维桢身边扮演着小厮的角色,如果不是特别介绍,那些县令和里正们,压根儿不知道这位面容格外俊俏的小厮居然就是宁国夫人。
此时他们已经出来一天了。
这一天他们走访了距离明州府不远的理县,理县的县令是个负责人的好官,衙门开仓借粮的政策通知得非常到位,担心有些乡亲不知道这回事,他还特地派了衙役挨家挨户地通知,并且做了思想工作,所以很多困难的农户都主动来借粮了。
至于那些贫困户,压根儿就不用等他们来取粮,理县的县令直接带着衙役把粮食送上门去了。
崔维桢等人来到理县时,当
地的百姓对这位知县都是一片赞誉之声,就连在街边玩闹的孩童们,都竖起手指夸知县爱民如子呢。
崔维桢对今日的走访结果很满意,一整天都带着好心情。
他特别感慨地与叶蓁蓁讲:“若天下知县都如此,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了。”
但是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叶蓁蓁替他心疼:“人人都有私心,这样大公无私、爱民如子的父母官虽然存在,但也是极少数的。”
这世上多的是诸如石县、丰县、祗县和明县县令这般的为官者,剥削民脂民膏,只为谋一己之私,百姓生活在痛苦之中,连温饱都无法解决,更别说安居乐业了。
明日就要去丰县了,也不知丰县没有了县令,这次的政策落实得如何。
纷纷扰扰的念头只在一瞬间,崔维桢很快就收拾了心情,捏了捏妻子的手:“今日骑了许久的马,又走了很远的路,你累不累?要不我给你捏一捏吧?”
“不用,我还没那么娇气呢。”
不过……叶蓁蓁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不过今日流了不少汗,我想去擦一擦身子,可以吗?”
因为是明察暗访,他们一行人并
没有在驿站休息,而是借住在附近的一家村子里,叶蓁蓁准备的一堆野外求生物品没用上,倒是银子发挥了大用处。
不过毕竟是住在别人家,洗澡并不是很方便,所以叶蓁蓁便退而求次地只要求擦身子了。
崔维桢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等等。”
他起身走出屋子,叶蓁蓁只当他去打水了,便去整理今晚要休息的地方,刚把毯子铺好呢,就听到外头传来动静。
“崔郎君,浴桶就放这里了,您自便啊。”
“多谢老伯了。”
“不客气,不客气。”屋主老伯笑声爽朗,嗓门也大:“我刚做的浴桶呢,还打算明日带去县里卖了,崔郎君你买了,正好替我省了许多功夫呢。不过,崔郎君,你这会儿买了浴桶该不会是为了沐浴吧?明日你们要带着这么大的浴桶上路吗?”
崔维桢神色不变,道:“自然是要带着上路的。”
不管如何,蓁儿用过的私人物品肯定不能随意丢弃,哪怕是带着当柴火烧了,也不能留下来给别人继续用。
在这点上,他可比叶蓁蓁讲究多了。
当然,这种想法在淳朴的屋主老伯看来,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他活了大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