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新的一年在爆竹声中翩翩而来,崔执端和崔执明两个孩子执意陪着大人守岁,本来已经困得睡了过去,这会儿被爆竹声惊醒,一个个睁开水雾迷蒙的双眼,茫然地看过来。
“孩子们,新年到了。”
叶蓁蓁笑眯眯地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把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递给他们:“今日起,你们又长一岁了,愿你们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压岁银子用红彤彤的荷包装着,上头绣着记年生肖寅虎,两个小孩子都非常喜欢,当场就挂在了腰间,然后齐齐跪下来给长辈们拜年。
崔大娘作为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压岁钱并不像叶蓁蓁那般简单粗暴,而是一种一串用彩绳串编成龙形的铜板,铜板并非市面上的流通钱币,其背面打造着龙凤、龟蛇、双鱼等吉祥图样,寓意吉祥,是长辈给予晚辈“守祟”之用,是一种祛邪、避灾、祈福的美好愿望。
叶蓁蓁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曾带过,不仅带过,床脚还挂着不少,她一直不以为意,后来听母亲说她小时候是个夜哭郎,是她奶奶特地去寺庙求回来的压岁铜钱,神奇
的是,自从挂上压岁钱后,她夜里就安眠了。
后来她长大了,压岁钱就被母亲收了起来,再加上风气影响,年味渐淡,她几乎没见过哪家人给晚辈挂压岁铜钱,都是直接给钱币或者银行卡了。
所以叶蓁蓁也带着前世的毛病,过年都是给红包或者荷包的。
崔维桢受她的影响,这些年也是一直给红包,不过今年略有不同,他给两个孩子都打了个一把长命锁,虽然非常没有创意,但孩子们都非常捧场就是了。
当然了,叶蓁蓁怀疑孩子们捧场,是因为有求于人。
这不,收了压岁钱的崔执端现在精神十足,直接缠上了爹爹:“爹爹,爹爹,我们去放烟花爆竹吧!”
过年怎么能少得了烟花爆竹呢?两位府中两位小郎君正当年岁,张三特地让人采买了不少烟花爆竹,崔执端早就盯上了,前几天就缠着要放烟花,被叶蓁蓁冷酷无情地拒绝了。
终于等到过年了,崔执端再也按捺不住,立马缠着爹爹去了。
崔维桢也是从小孩子过来的,非常理解儿子的想法,难得没有端着架子训他——当然,有母亲和蓁儿盯着呢,也不可能让他正月里头一天教训儿子。
他非常好脾气地说道:“可以,去院子里放吧。”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勤劳的下人清扫得干干净净,屋檐下、树枝上都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各种造型精巧的灯笼在焰火漫天的夜空散发着明亮的光芒,直把着寒冷的夜空都熏染上沁人的暖意。
伯府各处的下人管事都齐聚在院子里,等待着给主人家拜年,这会儿主子刚出来,下人们异口同声地给主子们拜年。
崔大娘很高兴,笑道:“有赏。”
她朝叶蓁蓁看去,叶蓁蓁点了点头,不多时就有健仆扛着装满铜板的箩筐上来,这是叶蓁蓁特地给下人们准备的赏钱,虽然她之前已经给大家发过年终奖了,但是过年嘛,要的就是一个仪式感,现场发一些铜板就当做是添头了。
尽管发的铜板并不多,下人们也都喜气洋洋的,每个人拿了铜板之后又向主子道福,各个脸上挂满了笑容,福禧院热闹极了。
崔执端作为伯府人见人爱的小郎君,受到的祝福也是最多的,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与他说的吉祥话,秋芜姐姐甚至偷偷给他塞了三个铜板,虽然银钱不多,他还是美滋滋的。
他转头与执明哥哥说:“过年真
好。执明哥哥,我喜欢过年。”
哪个小孩子不想过年呢?
崔执明摸了摸自己的压岁钱,也露出了笑容:“我也喜欢。”
百年的下人们有序地退下,院子里只剩下伺候的下人们,得知小郎君要放烟花爆竹,伺候的下人们早早就把库房里的烟花爆竹抬了出来,烟花一箩筐,爆竹一箩筐,品种很是齐全。
崔执端激动地叫到:“爹爹,先放烟花!我要看烟花。”
崔维桢的脚步在装着烟花的箩筐前停下,伺候在旁的下人立马像卖瓜的王婆般介绍起来:“郎君,这些烟花样式多样,有花开富贵、金虎贺岁、国泰民安、仙人乘鹤……这些样式都非常稀奇,据说非常好看,是张总管特意替小郎君找来的呢。”
“哇哇哇!”
崔执端惊叹连连,小脸激动得红扑扑的,扯着爹爹的手之晃:“爹爹,都放了!都放了!我都要看!”
下人暗自咂舌,这些烟花价值不菲,都是张总管花重金买回来的,寻常人家压根儿不会把银子花在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上,也只有府上金尊玉贵的小郎君,才眼皮子都不眨地把这些金贵的东西一股脑地放了。
这烧的都是银子啊。
显然,崔维桢也没把这些银子放在眼里,既然孩子喜欢,都放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