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会谈,定下回清、河崔氏的决定,只是崔维桢如今是朝廷命官,不能擅自离京,崔世宏便问了一句,“崔维桢是否和五弟妹一起回族里?”
崔维桢自然不会让亲娘独自回去吃人的地方,说道:“大伯和大舅舅在京中稍住几日,待我安排好再一同启程。”
看样子是能讨到休假的。
崔世宏对崔维桢的受宠程度有了更深的认知,他原本也要留京几日打探消息,不多逗留就离开了——崔氏乃世家大族,在京中也有大宅子,自然有落脚的地方。
王君慎没和他一同离去,继续和崔维桢联络感情,“方才你大伯在,我也不好直说。维桢,你娘的案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如果有,尽管告诉我。”
崔维桢并不相信这位舅舅,摇了摇头,“并没有,劳烦舅舅费心了。”
王君慎见他软硬不吃,眉头微微蹙起了褶皱,待婢女上前替他换了一盏热茶,他才回过神来,心有不甘地道,“看样子你对这次的官司胜券在握,到时候是不是要和你娘认祖归宗?”
崔维桢点了点头,神色淡然,“认祖归宗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立足
于世,崔氏族人伤我母子良多,即便归了宗,也不会在族内生活的。”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王君慎终于脸上露出轻松之色,是啊,崔维桢和崔家并不清净,作为外家还是有利可图的。
他心底落下一个大石头,又客气地寒暄了几句,也起身告辞了——难得来一趟京城,他是不会浪费交际联络的机会的。
等到外人都离开,憋了许久的叶蓁蓁终于开口说话,问道:“维桢,你才刚上衙就要请长假,吴学士肯应允吗?”
她担心他日后被穿小鞋。
“没事的,吴学士还是很好说话的。”
崔维桢如今还算清闲,又加上是御前红人的身份,即便吴学士为人严谨也会多给他几分脸面,若是想要请假还是很容易的。至于皇帝那里就更轻松了,陛下还巴不得他早点和崔王两家打好交道呢。
他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说道,“蓁蓁,你与我们一同回族里,到时候一起祭祖上族谱,省得那些人不把你看在眼里。”
想到崔世宏和王君慎对叶蓁蓁视而不见的态度,崔维桢脸色微沉,他心里清楚,他们对叶蓁蓁的出身看不上,甚至
不想承认她的身份,他想借这次机会昭告两族,这是他珍而重之的妻子,不是任人轻慢的无关人等。
崔大娘也点头,说道:“正是,蓁儿是我们五房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到时候上了族谱,也好让人某些人死心,省得整日闹幺蛾子。”
叶蓁蓁知道自己是肯定跟着回族里的,只是没料到崔维桢还为她谋划到这一层,心中一暖,没羞没臊地当着崔大娘的手握住他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替我抱屈,但我一点也不难过,无论外人怎么看我,只要你和阿娘愿意疼我、宠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在崔大娘促狭的笑意中,崔维桢心里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挣开叶蓁蓁的手,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道:“时辰还早,咱们还去不去相国寺了?”
若是崔世宏和王君慎没来,他们原本是要讨论家庭出游的。
叶蓁蓁忙不迭地点头,也顾不上调戏人了,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要要要,都这么久了,咱们一家三口还没一起出去玩过呢,趁着春光正好,是该出去外边散散心。娘,您说是不是?”
崔大娘不爱出门,以往这种情况
都会找借口,让他们小两口多相处,今日大约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心里有些不得经,也想着出去散散心,便点头应下了。
叶蓁蓁立马高兴起来,连忙张罗着桂兰婶和玉秀收拾东西,激动得像是小学生春游似的。
情绪是会传染的,崔维桢和崔大娘被她带动,纷纷加入讨论的行列,一家三口收拾好东西,两女眷坐车,崔维桢骑马,一同去郊外踏青了。
《滕王阁序》有云:十旬休假,胜友如云。
每逢休沐日子,京城总是显得格外热闹。文武百官连续十多天上班点卯,案牍劳形,休沐后也不委屈自己,走亲访友的有,踏青游街的更是不少,即便现在时辰不早,街上各色马车依旧不少,走走停停,总算出了拥堵的内城。
转眼已经是四月份,天气暖和起来,今日更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是个适合踏青的日子,郊外热闹非常,有布衣百姓、有青衫文士,更有锦衣华服的公子贵女,热闹极了。
叶蓁蓁从车窗探出头来,看着外边的热闹心痒难耐,便轻叩了几下车窗,待引来崔维桢的视线,才开口说道:“马车到这里
已经差不多,找个地方下车吧。娘,您觉得呢?要是觉得累,就再多坐一会儿吧。”
说道最后,她才想起车上还有崔大娘,连忙询问她的意见,那娇俏撒娇的小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亲母女呢。
崔大娘笑点她的额头,也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