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好吗?”
温蕙道:“有时候也挺不好的,只是又不甘心死。”
小安呸道:“世上比你活得糟糕万倍的人多的是,都使劲活着呢。”
“是啊,光是想到这一点,”温蕙道,“都不甘心随随便便去死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安道,“你既答应了我,那我便去了。”
“多谢三叔了。”温蕙屈膝给他行礼,“我哥哥脾气不好,我替他给三叔赔罪。”
小安也不避,气呼呼地受了这一礼:“我跟你说,整个大周,敢给我这种脸色看的人,真的不多了。”
“是呢,都是我不好,让三叔受委屈了。”温蕙道。
小安享受了会儿,道:“那行,我这就带人追舅爷去。”
温蕙道:“他的腿……”
这真是,有血缘就是不一样。那哥哥叫妹妹去死,妹妹还惦记着哥哥的腿伤。
小安十分嫉妒,哼了一声,道:“我晓得。嫂嫂我跟你说,你别看我打不过你,但外面的事,交给我你就放心。”
其实小安年纪比温蕙稍大的。
温蕙对这弟弟,温柔一笑。
小安先去给霍决写了封信,放了信鸽,然后带人出城追温柏去了。
温柏只有一辆黑油小车,还是杨家借给他的。小安比他晚出发半个时辰,但很快就追上了。
小安原不想惊动他,以免半路发生龃龉。他生怕自己火气上来,半路把温柏给剁吧了喂狗,到时候跟温蕙不好交代。
哪知道温柏的车从官道的第一个岔路口走的方向就不对。
小安还以为他走错路了,还想着让他再多走点冤枉路好嘲笑他。
等第二个岔路口温柏的车依然选择了向南走,小安明白过味来了。
他道:“给我截住他。”
番子们夹马,呼啸着追上去。
黑油小车被从后方突然出现的锦衣番子们包围,一柄柄手/弩对准了他们,弩头闪着冰冷的光泽。
车夫吓得钻到了车辕下面去了。
温柏脸色铁青:“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小安道,“该我问,你想干什么?你这是往哪去?”
温柏道:“我回家。”
“呸!”小安翻白眼,“当我是路痴吗?这是往开封府的方向。”
温柏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温柏也没想到,来京城一趟,会是这样的结果。
温蕙竟没死,竟委身了连毅。
温柏从霍府出来,上了车,脑子稍稍清醒了些。
事情变得很不一样,只有一样是没变的——陆正该杀!
甚至比之前他以为的,更该杀!
温柏上了车,便对车夫说:“走,去开封!”
温柏都想好了怎么杀陆正了。
他就大剌剌地以舅爷的身份上门。陆正有太多事要隐瞒,不可能不见他。
只要见面就行,只要离得足够近就行了。等到见面,话也不必说,直接拔刀砍了他!
来一个短平快!
如此,才能解了心头恨!
只没想到,走得太阳都偏西了,突然被念安带着人围了。温柏脸色铁青。
“我知道哥哥不愿意看见我。我也挺不愿意见你的。”
当着许多人的面,小安也不乱叫“舅爷”。他跳下马,走到车旁踢踢下面发抖的车夫:“滚。”
车夫手脚并用地从车底下爬出去了。
小安跳上车辕坐在温柏旁边问他:“哥哥这是想去杀陆正吗?”
温柏抿着唇不说话。
小安摸出腰间的匕首把玩着,道:“那可不行。”
温柏怒道:“凭什么不行!”
“凭陆正该怎么处置这个事,温家哥哥说了不算,”小安道,“得我哥哥说了才算。”
他说完,灿然一笑。
手中匕首旋转,刀柄照着温柏的大腿,狠狠给了他一记黑手!
小安观察很久了,已经看出来温柏的腿痛处在哪里。他这一下子,就照着那里去的。
温柏也是条硬汉,这一下剧痛,硬是咬牙憋住了没哼出声,只人捂着腿侧倒下去了。
小安从车辕上跳下来,冲番子们努努嘴。
番子们一拥而上将温柏捆了起来。
温柏张嘴喝骂,小安叫人绑了他的嘴,把他丢进了车厢里。
番子把车夫提溜过来扔回到车辕上。
小安道:“调头,回青州。“
车夫乖乖地转了方向。
河南府和开封府都在河南,离开封府不到三百里的距离。
霍决受命来办周王以庶乱嫡的案子。
照皇帝的意思,这一任的周王既然没有嫡子,正好趁机收回“周王”这个亲王位。
亲王位是世袭罔替的,亲王死了,会有一个嫡出的儿子承袭亲王爵,其他的儿子封郡王,郡王的儿子封振国将军,振国将军的儿子封辅国将军,累次减等。
亲王一直在,就一直不停地生出新的郡王们,郡王们又生出新的振国将军们,振国将军们又生出新的辅国将军们。
赵家人一直都很能生,周王一系是其中的佼佼者,血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