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池将军来,为姑娘戴上?”
此话之意,可不就有误以为她和那人有什么。
锦虞心跳颤了一下,粉颊透红些许,却是没去解释。
双手握着白玉链轻覆在心口,
踌躇半晌,她回首,唤了门口那人一声:“阿衍哥哥——”
但听那娇脆的声音,池衍转过身来。
见小姑娘清润的笑眸遥望而来,他顿了顿,抬步走过去。
待他站到跟前,锦虞轻一咬唇。
微微垂首,在他面前摊开掌心,“喜欢这个。”
池衍没去注意那东西,也不问价。
直接淡淡交代了句:“包下。”
这白玉链虽称不上稀宝,却也是难得好物,自然不廉。
掌柜的闻得,立马笑盈盈应下。
离开银楼之后,池衍直接带锦虞回到君悦馆。
三楼雅间。
小二端茶添水,殷勤招待了一番后,才谨慎退下。
锦虞坐在檀桌边,低头轻抿着梅子茶。
她难得安静,默声不语,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过了良久,抬眸看向站在窗边眺望的那人。
锦虞悄悄捏了捏手心,乖软喊他:“阿衍哥哥,你来一下好不好。”
春风吹过轩窗,轻拂他如墨鬓发。
池衍循声回了眸,凝她一眼,徐缓走过去。
双手捧起锦盒,伸过去给他。
“弯下去膝盖还有点儿疼……”
略微一顿,锦虞眸似春露。
含着纯良的浅笑:“哥哥可以帮我戴吗?”
池衍眼底轻微一波,深湛凝视于她。
然而入目尽是小姑娘无可抵挡的清纯。
和上回一般,她总是柔弱乖顺得让他无法拒绝。
池衍沉默了会儿,终是避不开她漫然的清眸。
接过锦盒,声音平静如水:“戴哪儿?”
锦虞笑颜一瞬荡漾开来,“脚上。”
指尖一动,池衍微顿片刻,看似从容淡然地单膝跪下来。
就在那人从锦盒里取出链子的那一刻。
锦虞忽而念及什么,飞快将系垂在腰间的那只小金铃取下来,串到了他手里的白玉链上。
池衍注意到,那小金铃上刻了个“笙”字。
但他并没有去问她,为何要多串只铃铛。
锦虞嘴角轻抿笑痕,将裙摆稍稍往上提了提。
露出芙蓉绣鞋之上,一小截纤白细腻的足腕。
池衍单膝跪在她跟前,目光不由往下凝去。
她的脚小巧玲珑很是漂亮,肤暖莹白,似玉无暇。
眸中不经意闪过一丝别样,然而情绪确却是难以探不出。
池衍静默须臾,水波不兴俯下身,将悬着铃铛的白玉链系到她足腕。
修指灵活,始终未触碰到她。
但那肌肤的温度,好似无形中随风透入他指尖,带着丝丝缕缕的暖。
魅人的春光倾进窗台,流淌在她们之间。
清风含情,吹来深深浅浅的温存。
要他为自己戴,锦虞没想其他。
不过是小女孩的丁点儿小心思,初开的情窦单纯又干净。
彼时,她也从未想过,这古老的传言会一语成箴。
这辈子,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
他们当真是应了那句,拴住情缘,来世不忘。
*
宋家的茶园依山傍水,环境最是优越,自然较为偏远。
且锦宸好茶,对茶道甚感兴趣,这一不小心,便在茶园逗留久了些。
天近晚,将将日暮时分,马车才快要回到君悦馆。
好在走之前将那丫头交给了某人。
故而锦宸并不担心。
此刻,他正靠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和幼浔相谈甚欢。
聊到什么,锦宸眸生万般兴趣。
“方才你说的那天泉芽茶,我倒还真未曾听闻。”
幼浔双手轻搭腿上,坐在他对面的榻。
温雅笑道:“其实此茶算不得名贵,不过寻常嫩芽,特别的,是那泡茶的清露。”
折扇在身前徐缓摇着,锦宸眉梢一扬:“哦?略闻其详。”
“芽茶归属早茶,乃以晨露泡制而成,故而质地如何,择泉而异,而今最好的茶底,是那天山晨间初融的泉露,只是天山远在至北,这才难得。”
听罢她清柔的声音,锦宸眉宇微凝。
似有若无轻叹一声:“这倒是为难了,看来除非亲自前去,否则是无缘品尝了。”
幼浔莞尔而笑:“其实山泉也甚是清冽,从山巅而下,滋养百花,若是早起采摘瓣中凝露,用来制茶,也是别有风味的。”
听起来还挺不错,锦宸挑了挑眉。
然而他话还未来得及出口,马车忽而剧烈颠簸了下。
连他都一个不稳往后斜去,倏地仰靠在软垫。
更别提坐在对面,双膝接近相抵的姑娘了。
马车这么猝不及防一晃动。
幼浔全然稳不住身子,惊呼一声,整个人蓦地往前倾去。
却是没想到,难以把控地,直直扑进了那人怀里。
大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