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操了心,想他好好休息。
可这话听到男人耳朵里,意思就千差万别了。
池衍抬起头,目光在她眸心停了停。
而后微微眯起眼睛:“笙笙是怀疑哥哥不行?”
锦虞怔住,这人……怎么突然就危险起来了。
她下意识往锦衾里缩了缩。
“我这不是担心你没精神嘛……”
她是真心实意地在担心,而这人却是逮住机会就想欺欺她。
柳腰纤细好似没有骨头,锦衾里徐缓流连过,连延到那双洁白无暇的珠玉,便让人想到那句“莹软酿琼缪,温比玉,腻如膏”。
锦虞倏而僵住,轻轻咬唇,动也不动。
她方才往里面躲闪,这人就跟故意跟她唱反调似的,全然不安分。
知道也习惯了他总不讲道理。
了解他,知道自己越避,他便越发不厌其烦地追着她逗趣,偏是要逗得她面红耳赤才好。
锦虞只好嗔他一眼,正想去制止。
那人却是先附到她耳旁,声调轻沉,仿佛是刻意的:“哥哥要是没精神,那方才是谁泣得那般狠?”
秀眉微皱,锦虞张张嘴,想怪他一怪,开口却是欲言又止。
微微红肿的唇抿了抿。
锦虞轻瞪他一眼,“我说不过你,不与你说了!”
见她瘪着嘴,半个脑袋扭到了另一边。
池衍失声一笑,眸心带着宠溺,揉了两下她的发:“好了,不闹你了,饿不饿,再躺会儿,哥哥陪你用晚膳。”
斜眸瞥了他一眼,锦虞颇为傲娇地低哼了声。
而后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去,乖乖窝回他怀里。
和他亲昵在一处的感觉,从来便是她的心之所向。
如今看似一切都很完满了,但又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锦虞静靠他温暖的胸怀。
想起先前他说的那番话,心里默默生了主意出来……
*
那日过后,岁月便宛如云开见月明。
连在暮冬都觉暖意融融,凉风拂来也叫人心旷神怡。
两人只要闲下来,就黏在一块儿,像是一分开就不舒坦似的。
那人更是霸道强势地告诉她。
睡觉只能在他寝殿,不许再回凤栖宫。
锦虞面上嗔怪,但心里又是甜滋滋的。
故而池衍在御书房处理朝政,她便陪在旁边,枕在他腿上悠闲地翻着花花绿绿的小话本。
若是他去上朝了,锦虞便在他寝殿里和乌墨玩耍。
说起来,那天元佑说她不在,乌墨便不吃不喝。
眼下她回来了,乌墨还真是吃什么都香,津津有味的,都不挑食。
因而锦虞时不时就同那人说笑,兴许乌墨也重活了一遭也说不定。
池衍每回都是噙着弧度,听着她在身边言笑晏晏。
那眉眼间的笑意柔到了骨子里。
如此甜蜜动情地过了几日。
这天,池衍一如既往地天蒙蒙亮便去了早朝。
约莫巳中时分,锦虞才温温吞吞地睡醒过来。
她起得晚,原是想随意吃点早膳,那人很快就下朝回来了,反正到时又要用午膳的。
但她皇兄真当她上回是饿晕了。
对阿衍哥哥是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她每日将早膳吃妥帖了。
故而最近她一觉醒来,宫婢们就一个个端着汤盅瓷碗,将她面前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如此还不算,她吃了什么,吃了多少,随时都会被报备到她皇兄那儿,再这般下去,早膳都要成她噩梦了。
偶尔锦虞故意赖到午时才起床,锦宸当天便会亲自到宫里来,对她念叨个没完。
而池衍即便知道小姑娘身体好得很,但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那是他未来的妻兄,他是要成人妹婿的。
没法,锦虞只好认栽。
对着满桌异常丰盛的早膳,唉声叹气,便如同现在。
乌墨扬着蓬松的雪尾,趴伏在她腿上。
锦虞兴致缺缺地舀了勺糖蒸酥酪,低头吃得漫不经心。
而元佑正站在她边上,喋喋不休地向她讲着朝中的事,事无巨细,无一隐瞒。
譬如羌王和尉迟亓勾结之事。
他们确有其心,阿衍哥哥和皇兄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既已定罪,那羌王绝对再无生机。
而殷夕兰乃至王室之人,必然会受到牵连。
且那势力庞大的尉迟族,历代以来屹立不倒。
而今但凭诛九族这一条,便足以令其崩垮没落。
尉迟族系一倒,那些依附的官臣自然也就随之土崩瓦解。
此事之后,朝中是换了次大血。
那些谋私枉法的官员都被彻查革职,而从前被埋没的忠臣义士,终于再得报效朝廷的机会。
如今,盛世王朝终于有了盛世的样子。
清宁人间也真真正正地清宁安稳了。
听元佑激情昂然地说着这些。
锦虞不知不觉,胃口也好了不少。
刚咬下一口玫瑰莲蓉糕,便闻他忽然之间叹了口气。
唇齿间咀嚼着,锦虞微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