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衍循声垂眸看她。
眼底温情覆没,一点儿方才的戾气都无,“嗯?”
想说什么,锦虞动了动唇,又止了声。
相信他凡是自有用意,绝不是旁人口中的昏君。
故而思索须臾,锦虞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到医馆抓了药后,他们便回到竹苑。
见到锦虞安然无恙,锦宸才算放心下来。
彼时那人扣押丹宁郡主之事已飞速传遍,两个男人对望一眼,心中便有了数。
锦虞陪同去幼浔煎药后,锦宸和池衍在花园石桌旁坐下。
亲手沏茶,落盏到他面前。
锦宸又为自己倒了一盏,边道:“你这出去一趟,轰动不小。”
托盏不急不徐抿了一口。
池衍从容不迫:“顺水推舟罢了,羌王定然是坐不住的,很快便要来寻你了。”
觑他一眼,锦宸无奈笑叹:“行,我应付着。”
眸光潜静看着他:“不过你扣殷夕兰入狱,是为何?”
瓷盏漫不经心把玩指间。
池衍语色平淡:“殷夕兰是羌王最大的筹码,她出了事,羌王必定急脚,他来寻你相助,绝对也会遣人到尉迟府。”
他眼底深沉如渊,字字如刃:“那就顺便送他们一出自相残害。”
锦宸神色微微一动,心有所觉。
略一颔首,沉默片刻后道:“尉迟亓此人花样百出,那叫初吟的女子当真靠得住?”
池衍修眸微敛,浅褐双眸愈渐邃远起来。
仿佛一瞬陷入久远的幽思。
少顷,他才清淡开口:“西域曾有一楼,名曰拂衣,表面上是花前月下的春楼,实则是精通各路消息的情报司,只不过拂衣楼搜集情报在暗处,知晓之人极少,多年前尉迟亓无意得知,便派杀手屠戮,将拂衣楼占为己有。”
锦宸诧异略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那初吟,来自西域。”
眉目之间蕴着别样的幽深。
池衍俊冷的眼角无声一沉:“她是楼主之女,逃过一劫,故意接近尉迟亓这么多年,为的便是报这血海深仇。”
如此一来,由那宠姬动手,省去麻烦。
很多对他们棘手的事倒是迎刃而解了。
浅啜一口茶,锦宸半是玩笑道:“这般隐秘之事,孤从未听闻,陛下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池衍眸心一瞬有微光轻闪。
很快又不动声色挑了挑眉梢,笑而不语。
并未发觉他的异样,锦宸淡淡一笑。
“尉迟亓的戒备心不容小觑,确实除了信她,且别无他法。”
池衍面容不含一丝感情。
垂眸沉声:“这么爱玩手段,也是时候都奉还给他了。”
盯着幼浔趁热喝下药后,锦虞便推了她回屋去休息。
而后锦虞独自回到花园寻那两人。
从药馆回来,她就一直憋着。
这会儿锦虞一路疾步到花园,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颇为算账的意思。
那时,两个男人的谈话已结束。
锦虞一径走到他们面前,容颜一肃:“皇兄。”
有片刻微懵,锦宸随后笑了笑:“怎么了?”
锦虞仰头瞪住他:“你和那殷夕兰……”
实在说不出口,她深吸了口气,如玉般透白的小脸上尽是怒意。
“我告诉你,她现在被关刑部了,就算日后能出来,也休想成我皇嫂,你这年纪难免气盛,做错一次事我原谅你,但从今往后,你不准再被她迷惑了!”
她义正言辞,狠厉且无情地斥责了他一顿。
锦宸一愣一愣,有些想笑又摸不着头脑。
意识过来这丫头是有所误会,可偏偏他一时难以解释。
锦宸下意识看向边上那人,谁知一触到他的目光,池衍便云淡风轻偏过了头,显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锦宸哑然,颇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见他如此反应,宛若不乐意。
锦虞气得踢他一脚:“你!不知惜取眼前人!”
眼前人?
锦宸顿了一顿,虽是语塞,但神情恍惚有几分若有所思。
“你再敢诋毁幼浔是通房,我就回东陵一把火烧了你东宫!”
神思便她这一句勃怒拉扯回来。
锦宸眼尾带过一瞥,睨着她:“胆子肥了,我倒还想问问你看,都未和陛下成婚,你肚里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