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宿在夏如茵身后,极尽嚣张挑衅着。肖乾没有表情与他对望。夏如茵打量肖乾,开始觉得不对了:“九哥,怎么了?”
她忽然有了猜测:“啊……是不是不仅不能认旁人做哥哥,也不能认旁人做弟弟?只可以有你一个兄弟?”
夏如茵露出了一言难尽神色,却无奈纵容道:“如果是这样,我就不认他做弟弟了,”她声音压低:“反正我和他其实也不熟,就是觉得他挺傻挺可怜,他还总是闹……”
话没说完,贡宿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声如洪钟质问:“姐姐,你又不要我了吗?!”
夏如茵惊得一声低呼!贡宿果真可怜捂住了脸,开始闹:“我好惨啊!可怜我从小就没了爹娘,只因为有一半汉人血统,不被同族接纳,不得不出外流浪。好容易碰到师父收留我,总算过上了安稳日子,师父又死了……”
肖乾:“……”
这么高大健壮男人,中气十足哭惨,现场画面震撼。夏如茵十分尴尬:“你、你快别说了……”
她求助看向肖乾,肖乾无悲无喜垂了眸。男人缓缓抬手,神色隐忍按了按太阳穴。夏如茵怔了怔,敏锐觉察肖乾状态不大对。便见肖乾闭了闭眼,再用力睁开,放下捂脑袋手:“我先回了。”
他果然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可没走两步,身形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夏如茵吓了一跳,急急追上:“九哥!九哥你没事吧?!”她扶住肖乾,将他带到树下:“快坐一坐,怎会差点摔倒?”
肖乾不坐。他扶住树干,再次用力闭了闭眼,似乎想要赶走身体不适:“没事。就是有些头晕,过会便好了。”
他缓了一阵,看向夏如茵:“不必担心,我先回了。”
夏如茵怎么可能不担心!她不让肖乾走:“可是,你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突然头晕?”
肖乾朝贡宿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夏如茵脑中便自动冒出了答案:“难道……是蛇毒?!”
她立时急了,一把扣住肖乾小臂:“怎么回事?蛇毒不是解了吗?为什么你还会头晕?!”
肖乾抬手制止她,又按揉眉心:“你别对着我喊,现下一吵闹,我便头疼。”
夏如茵立刻闭嘴,干着急片刻,跑到贡宿身旁。她压着焦急与恼火质问:“为什么九哥会头晕头疼?你给他解药是不是有问题?”
贡宿也有些懵,看向夏如茵身后肖乾:“没问题啊,不应该啊……”
肖乾隐于树冠阴影下,朝他扯出了一个嘲讽笑。贡宿话便顿住了,惊愕瞪大了眼:这人是装!
枉他还觉得近日得到了高人点拨,变得可狡猾可厉害了!没想到啊,肖乾才是狡猾个中高手!贡宿被气着了,一下就现了原形,脸红脖子粗大声嚷嚷:“我解药没问题,他毒早就解了!他这是装!姐,他骗你呢!”
夏如茵怒斥:“小点声!九哥听不得吵闹!你还敢诬陷九哥?!”
她愤愤剐贡宿一眼,再不多说,回到树下扶住肖乾,温言道:“九哥,我带你去找赵伯,好不好?”
肖乾便顺从跟她走了。贡宿追在夏如茵身旁:“姐我没诬陷他!他刚刚朝我冷笑了!他就是骗你,你信我……”
贡宿一路吵吵嚷嚷,试图给自己正名,夏如茵却只是斥责他小声点,没再搭理过他。赵老大夫在房中摆弄药材,先仔仔细细拿秤称了,再放在桌上一摊摊堆好。贡宿着急冲上去:“老赵!这人装病!你快戳穿他!”
这大嗓门一出,赵老大夫手一哆嗦,小秤里药材便撒了一桌。赵老大夫看着乱成一滩书桌,无奈指了指贡宿,又招呼夏如茵让肖乾坐下。夏如茵将前因后果一番讲述,赵老大夫摸着胡须,为肖乾搭脉。
贡宿一脸紧张盯着赵老大夫,相比而言,肖乾只是闭着眼支着额头。不多久,赵老大夫收回手:“夏姑娘,九爷身体里确有余毒未清。应是之前那蛇毒性强烈,九爷虽然服了解药,却还是伤了根本。”
夏如茵眼眶便红了:“九哥……”
肖乾听她声音不对,终于睁眼。赵老大夫一声干咳:“夏姑娘不必担忧。所幸九爷身体强健,我给他开些药,好好调理一阵,便能恢复。”
夏如茵这才稍稍平缓了情绪,缓缓呼出一口气。贡宿又呆滞了。夏如茵扶着肖乾起身,说话声音都软到了人骨子里:“九哥,我扶你回去休息,你可要乖乖听赵伯话,好好吃药……”
贡宿爆发了:“死老头!你这是记恨我,帮他陷害我!你还笑!啊啊啊啊……茵茵等等我!”
夏如茵没有回头。自有暗卫得到指示,悄无声息冒出,将贡宿拦下抓回了屋。夏如茵将肖乾送回了暗九房间,又鞍前马后伺候他睡下,这才离开。
肖乾待夏如茵离开后,径自去了申怀玉住所。申怀玉屋子亮着灯,里面有人声传来:“……所以,老赵也帮他骗人,说他是余毒未消?”
贡宿声音隔着墙,也是中气十足:“对!那老头子,我不就是嫌弃他没见识吗!他确没见识啊,连丹榴都不知道。而且他当时就拿话戳我了,说我清毒丸就是些寻常药物。他这不是报过仇了吗?啊,今晚他还怪我弄散了他宝贝药材!申大哥,你说他都那么老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