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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忽然睁开眼睛,眼睛亮晶晶的。她一下子站起来,冷着脸说:“走,往康王府走一趟。”
“这次又要用什么借口?”闻溪问。
“什么借口也不用。哼,我就是去找那毛和尚!”
侍卫还立在外面,闻溪只好规矩地弯了弯膝,恭敬应一声“是”。
去康王府的马车上,闻溪问:“你又想做什么?可别再弄巧成拙。”
“我有分寸。”
青雁这样说着,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她紧紧抿着软唇,一副气嘟嘟的小模样。她掀开车侧帷幔,朝轩榥外望去。
别宫距离皇宫不远,往康王府去的路上,要经过皇宫的西门。她掀开帷幔时,刚好看见一队宫人从西门出来。
她本要放下帷幔,却不由被一个身影引去了目光。
“长柏?”
马车转弯,看不见那队人影了。
青雁放下帷幔,轻轻摇头。怎么可能是长柏呢?长柏分明远在千里之外的湛沅州。断然不可能出现在京都,更不可能进宫做了太监。
她揉了揉眼睛,喃喃抱怨:“闻溪姐姐,那药伤眼睛。不仅总是又涩又疼,还眼花了呢……”
闻溪心下一沉,赶忙去瞧青雁的眼睛。虽说那药的确伤眼,有极重的副作用。可不该这么快才对。
“可疼?”
“倒也不疼,好像没什么了。”青雁翘着唇角笑起来。只是她摸了摸肚子,有点后悔出来得太急,忘了吃些东西。去兴元王府时,要顾虑着吃相,又满腹心思,本就吃的很少。于是,她现在饿了……
长柏今日出宫是领了旨办事的。他停下脚步,侧首望向转了方向的马车。
“那是京中哪位贵人的车驾?”他问。
守门的侍卫看了一眼,说道:“陶国来和亲的花朝公主。大概又是去康王府找湛王。嘿嘿,这公主主动得很。”
长柏看他一眼,侍卫顿觉失言,低下头去。
长柏收回目光,长长的眼睫低垂,映在皙白的肌肤上。他挥了挥手,带着一队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青雁到了康王府,没有像往常那样先去寻康王妃,而是在仆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往段无错的住处去。
段无错在吃饭。
青雁攥了攥裙角,鼓起勇气走到段无错面前,严肃地说:“我想与你谈谈。”
段无错连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挽袖斟汤。
青雁拧着眉,说道:“我主动靠近你,做出讨好你的样子,都是假的。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你。”
闻溪猛地抬头,惊愕地看向青雁。
青雁小心翼翼地又朝段无错往前挪了挪,低头看向他。她抿了抿唇,像小孩子做检讨一样小声说:“是我自以为是,我以为越是这样越能惹殿下的嫌恶,然后殿下就会主动拒了这门婚事。可是……可是……”
她使劲儿低着头,垂在身侧的一双小手抠着柔软的裙料。
“可是我演的不够好,被殿下一眼看透了……”
青雁的声音又嗡又闷,带着一点小小的委屈。
“来的马车上,我还在气恼地想对策。想着再怎么骗你……”青雁泄气地叹了口气,“可是我脑子笨,已经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了……”
段无错这才撩起眼皮看她。
青雁身量纤细,娇娇小小的,本就像个小孩子。此时低着头,更像犯了错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的委屈模样。
一双无处安放的小手更衬出她的慌乱。
青雁抬起眼睛偷偷去看段无错,发现段无错正审视着她。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刹那,她赶忙低下头,纤细的肩膀跟着缩了缩。
青雁再不敢抬头,小声说:“我都已经坦白交代了,殿下能不能放过我……”
半晌,她也没听到回答。
她不得不再次偷偷去看段无错,见他在不紧不慢地吃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说话。是她声音太小了吗?可是小声才显得更像那么回事呀。
她绞尽脑汁,一计不行再换一计。
她惊讶地问:“殿下,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段无错目色柔和,他温和开口:“喜不喜欢上,要上过才知道。”
青雁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惊得一不小心咬了舌尖尖。疼。
段无错放下汤盅,道:“公主以为自己弄巧成拙,因太多人想嫁我而你偏不想,所以独特的你反倒吸引了我的兴趣,才使贫僧非要娶你。”
难道不是吗?——青雁这般想着,却没问出口。
“选你,是因为你这张脸尚可入眼。”
青雁忽地睁大了眼睛,眸子里的惊愕浮跳。
隔着一张玉桌,青雁僵僵望着段无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的小九九也敲不起算盘。青雁迟钝想到那次段无错趁月而来,他张开双臂用长袍裹住她水下的身子,然后抬起她的脸。他说,为了看脸。
是了,他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
初春的微风拂面,带着些许凉爽。
半晌,青雁视线一点点下移,落在段无错的手指。他拿了一块荷酿酥,优雅送入口中。
瞧上去就很酥软的荷瓣间有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