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细节。自己问司寝。”明浔仓皇逃了。
早朝在即,裴熙也跟着去上朝,一路上都盯着陛下的侧脸。明浔被她瞧得浑然不自在,下车辇之际借机将人打发走了。
若是跟着入殿,百官一人长了两双眼睛,一眼就瞧出不对劲。
裴熙被打发去硕阳长公主府邸送些滋补的药材。
进入长公主府邸,明言亲自来迎,满面春风,看得裴熙心中发憷,她将东西放下就要走。明言拉着她朝后院走去,“你帮我去问问,问问她要不要去见见段家的人,若是不见,我就将人打发走了。”
“你怎么不去问?”裴熙问。
明言尴尬道:“我怕我一问,她就跑了。你同她说明道理,段家并非她的去处,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裴熙翻了白眼,“你自己不去?”
“我不大会说话。”
裴熙被生生推进了段氏的院子里,段氏就站在屋檐下逗鸟。瞧见推搡的姨侄两人,她站定,裴熙慢慢走来,行晚辈礼请安:“段夫人。”
段氏侧身避开她的行礼,“公主对我行礼,是看错人了吗?”
“没有看错,姨娘让我做说客,您留下是最好的去处。您夫家出事,回到段家便是客人,您想想,客人能住长久吗?”裴熙直接说明来意,“这回您身陷囹圄,段家急于摘清关系,怕您祸连家族。回去就是自讨苦吃,在这里,您便是府里的女主人。”
段氏冷笑,“你姨娘喜欢女人,你还帮她?”
“她喜欢天王老子,我也会帮她呀。您若是叛国者,我肯定不会帮她。您只是一个小小女人,我为何不乐意。您放心,若您真心实意对她,我如何待她,必然如何待您,绝无二心。我是何身份,将来是何地位,想必您也清楚。如何抉择,您仔细掂量。”裴熙淡淡说道。
段氏怔忪,面前女孩笑靥如花,不似说谎,一时间,她心存疑惑。
裴熙又说道:“段家这回看似摘得干净,可陛下血洗江湖的心意,您该清楚,段家能否全身而退,还要看段家的本事了。您是出嫁女,能眼睁睁地看着段家满门出事而不管不问吗?”
一个枣子一巴掌,先礼后兵。段氏不得不打量面前稚气的女孩,“话已至此,我若走了,岂非自讨苦吃。罢了,告诉你的姨娘,我留下。但我是自由的,不想受她禁锢。”
“姨娘说笑了,七姨娘还敢绑着您不成,您留下,便是这座府邸的主人。”裴熙立即改口喊姨娘,眉眼弯弯,又说道:“陛下给你赐了些补药,您好好养身体,日后若有难事,七姨娘帮不了您,您大可进宫寻我。”
段氏低声道谢,抬眸间,角门处站着一人,相隔太远,看不清那人的脸色,身形如旧,一瞬间似乎回到了过去,回到初识的那一幕。
裴熙趁机走了,差事已成,打马回宫复命。
大朝会散了,陛下留了几位重臣在说南疆战事,南疆国主善战,野心勃勃,数次夜袭大周边城。
裴熙悄然进殿,寻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她刚挨着椅子,明浔看了过来,她一个激灵,默默坐下。
明浔垂眸,手中握着奏疏,心神不宁。朝臣意见不同,打与议和,难以抉择。
她想起了前世,南疆兴兵,吞并边城,何其猖狂。
“何人为帅?朕听闻郑州驻军守将白延骁勇善战,治军严明。”明浔决意要战。
殿内诸人都停了下来,裴熙看向陛下。明浔对她笑了,继续说道:“召白延入京。”
一句话拍案决定,众人大惊,白延不过是一驻军指挥使,名声不显,怎么撑起大周国门。
诏书很快传出京城,白延火速回京。
等众人散了,裴熙走近陛下,“陛下,我想去边城。”
“你想去啊,可是朕离不开你。”明浔无奈道,“朕也想你出去见识见识,奈何朕的情蛊未解,你便离不开京城。”
裴熙有些失落,“我说说罢了,我还是更喜欢留在你的身边。”
“裴熙,有无数种立功绩的办法,上战场是最快的,但你是储君,心中有百姓,多为百姓做事即可。”明浔拉着人坐下,她望向虚空,幽幽说道:“战场艰苦,刀剑无眼,将士们艰苦,我们不能忘了他们的处境。明日起,朕想以朝廷名义募捐,得到的银两送入边城。”
“他们会舍得吗?”裴熙问。
明浔低笑:“不舍也得舍,若是不舍,便从他们的家族中选出一人去边城打仗。长子最为合适。”
“长子乃是家族门楣,他们肯定选择钱。”裴熙朝明浔伸出大拇指,钦佩不已。
明浔戳戳她的脸颊,“皇帝是最狡猾的人。”
裴熙点点头,退位的八姨娘也很狡猾。她点头附和,明浔就不高兴了,揪住她的耳朵,“你不该宽慰朕吗?”
“您都说了,我附和吧,怨不得我。”裴熙叫屈。
明浔又揪了揪,微叹一声,“朕本想让你住进东宫的。”
“我不去,东宫那么大,就我一人,我不喜欢。”裴熙跳了起来,想起森严无情的东宫拼命摇首,“我有公主府,不需东宫。”
明浔睨她一眼,“不去东宫,晚上又想跟着朕回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