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有陛下……
裴琛听得一头雾水,小婢女支支吾吾,浑身发抖,说不出所以然不说,似乎快要哭了。
她默默看了一眼,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好,不能欺负小孩子,必须得逮着正主欺负才可。
小婢女颤颤惊惊地等候了片刻,见统领没有吩咐,悄悄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相比较裴琛的从容,屋外的婢女们面露忐忑,竟齐齐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他们都说裴统领杀人不眨眼,刀下亡魂无数呢,刚刚进去,吓得我都不敢吱声。”
“我听着传言也是害怕,可你们瞧着,她像是外面说的恶魔模样吗?”
“看着不像,挺容易伺候的,哪个主子没有脾气呢,你瞧着她,生气都没拿我们撒气,可见也不差。”
“嘘,别说话,妄议主上,当心你们的脑袋。”
廊下寂静无声,再无人敢说话了。裴琛躺了须臾,心口的憋闷奇怪的散了,没有太生气。
定下神后,趁机休息。
到了晚上,明浔踏着月光而来,床榻上的人懒洋洋地没起身不说,嘴欠问一句:“你洗干净了吗?”
明浔皱眉,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怪异。她没理清,信步走过去,“你醒了。”
“陛下,你洗干净了吗?”裴琛斜着眼睛,没有问脚腕上的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唇色淡淡,她抿了抿唇角,唇上染了光色,透着些粉。
她不问,明浔自然不说,她回来,大军当开拔回京,许多事情都要安排,今日若非初八,她也不会回来。
白日里吃了青莞的药,她扛了些时辰,算算时间,情蛊就要发作了。
她坐下来,轻声说道:“我们后日离开相州,我们先快马回京,你慢慢回去就成。”
每回都是裴琛替她解决麻烦,这回,换她去扫清障碍。
裴琛依旧眄视着她,语气不善:“你打算绑我一路?”
明浔不言。
裴琛不服气:“半路来了刺客,怎么办?”
“刺客来了也无妨,除去裴铭外,无人伤得了你。一路上,精兵都跟着你,不会出事的。”明浔笑意难掩。
裴琛翻了白眼,“你真不厚道,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呢。”
“青衫在,你不会出事的。”明浔说道,“青衫来无影去无踪,她保护你,我也放心。”
青衫女子来历成谜,她也不会计较,实力在就好了,这样的护卫最适合做暗卫。
裴琛无话可说,侧过身子生闷气,这人惯有主意,自己压根说不了她。
两人都是有主意的人,明浔一再忍让,她不是泥巴捏的,裴琛心中清楚,再这么说下去,谁都无法说服谁,还容易伤了和气。
裴琛思衬半晌没有否认,难不成和她吵一架?
吵架是不成的,她也不想伤她的心,她后退一步,说道:“我们一道回去。”
明浔迟疑,裴琛继续说道:“你选一个。”
“好,一起回去。”明浔爽快答应了。
“等下,我好像上当了。”裴琛后知后觉的喊停,“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
明浔笑意深深,“你说的,我自然要答应的。”
“不对,你故意挖坑让我跳,你没打算一人回去,对吗?”裴琛恍然大悟。
“我本打算回京解决京城内棘手的事情,不能躲在你的羽翼下。可你不肯,我就让皇甫仪先回京去了。这回,她游说有功,许多江湖人士投靠大周,她回去后,再添一功绩,相位正是适合。”明浔亦有道理,“待你回京之际,亦无难事。”
“还有,北道河传来消息,那群江湖人领兵,犹如一盘散沙,与赵康意交手后不过半月便散了,难成气候。”
与前世相比,这些人资历差了些,都是些二十岁左右初出茅庐的小辈,哪里有多年后积累经验的中年人厉害。
裴铭被眼前的局势迷蒙了眼睛,总觉得自己找到前世的人,裴琛一死,他便无人能挡。
权迷了心窍,裴琛的**汤太过‘鲜美’。
裴琛趴在床上,双手托腮,斜望着明浔:“说到底,你还是挖坑让我跳。”
“你说是,那便是,接下来,我希望你好生养病,待你身子好些,京城的兵都交给你。让你做最体面的统领。”明浔嗔怪道。
“你的**汤可真甜。”裴琛叹气,话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
安心养病。
裴琛被自己说服了,舒心地爬坐起来,一动,床尾处传来叮咚的响声,一瞬间,她愣住了,眼眸深深。
明浔亦是怔忪,两人各自沉默。两息后,裴琛恼羞成怒般圈住明浔的手腕,带入床榻。
铁链响得愈发厉害了,似琴音,催促着裴琛。
裴琛没敢动了,脚腕上烫得厉害,如火烧一般,她瞪着明浔:“你不怕被人听到吗?响一夜,耳背的人都能被她治好病。”
同样,明浔也如同置于火焰中,整个身子都很难受,情蛊发作的滋味几乎熬不住,火焰在身体内燃烧,徐徐烧毁她的理智。
铁链的声音无法掩盖情蛊,明浔听不到声音,耳畔嗡嗡作响,下意识扬首吻上了裴琛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