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准任何人进入,管事送过汤药后也会去庄子里躲避几日。溧阳依依不舍离开,回到住处,青莞忙得脚不沾地,拉着她问:“药材呢?”
“再等等,再来的路上了。”
“你让我等,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殿下,你让我等,我可以等,他们等不了。”青莞罕见地发怒,焦躁得在原地跺脚,“我就没见过人命关天的时候让大夫等等。”
溧阳垂眸,青莞发过牢骚后就走了,一头扎进药棚里。
日落黄昏,一队马车停在,青莞闻着气味就冲了过去,上前检查药材,“好药呀,好药呀。”
她愈发高兴,甚至爱不惜手,溧阳闻讯而来,看着陌生的脸孔,上前盘查:“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是杭城来的,二当家让我们送来药材,路上耽搁几日。”领头人是一二十多岁的青年,肤色黢黑,腰间挂着一把刀,说话间嘿嘿一笑。
青莞摆摆手,招呼药童们搬药材,别管哪里来的,有药就成了。
溧阳颔首,吩咐人领他们休息,嘱咐一句:“莫要去见驸马。”
“我们知晓,身子不好,我们来了这里就不能过去见驸马。”
溧阳颔首,松了口气,药材解决了,疫情很快就会过去。但愿一月间内能消除。
五月份天气炎热,棚子里通风,不然时时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卸下药材后,溧阳想去写信,写了一半又撕碎了,不安全。
裴琛的身子受不住,一点都不能碰。
撕碎的信被丢入到火中,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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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裴琛的身子好了些许,躺在廊下看书,大半月的努力,她已然能翻译八皇子送来的信件。
不知为何,她轻松许多,就像是人瞌睡了遇到了枕头,极为畅快。
心情好了,人就会不安分,她带着网去兜鱼,池塘里鱼不少,一兜下去,网里都是鱼。一网就够了,她巴巴地问顾夫人想吃什么。
顾夫人在算账,她发现账簿上的账目不对劲,苦苦算不出。见状,裴琛说了一句:“你当然对不上,我拿了三千两,你这里没有记录啊。”
顾夫人:“……”罪魁祸首找到了。
裴琛手中的钱都给了白延,暂时没有钱去买药材,悄悄从账上拿了,原本以为顾夫人算不出来,没成想,人家大有进步,查出不对劲,但对不上。
“你偷钱偷到我这里来了?”顾夫人头疼欲裂,“你的钱呢?”
裴琛玩笑道:“养小媳妇去了。”
顾夫人脸色微变,不可置信地看在她。她则肆意笑了,说道:“我买了药材给你儿媳送过去了,您大有进步,再接再厉啊……”
话没说完,顾夫人忍无可忍般揪住她的耳朵,一股怒气蹭蹭上涌至脑海。
“拿我的银子去补贴你媳妇,你当我是傻子吗?以为我看不出来?”
裴琛不怕死,理直气壮:“你本来就没发现,我不说你还在算,指不定算上须臾就不算了,成了一笔烂账坏账。”
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后果,任人拿捏,毫无反抗能力。
顾夫人与裴琛恰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热爱读书,一个整日里最头疼读书,但算术这个事与读书无关,与天赋相关。
顾夫人愣了半晌,目光沉沉,松开她的小耳朵,哀叹一声,说道:“怪我曾经不好好学。”
“先生教算术的时候,您在做什么,和陛下逃学去玩了?”裴琛瑟瑟地捂住自己的两只耳朵,害怕再被揪住。
顾夫人文采极好,顾家人骨子里都是爱读书,顾夫人的兄弟姐妹几乎都是先生,文坛之上颇有名声。
顾朝谙顾朝云顾朝妩更是桃李满天下,小王爷顾修仪也是文采斐然,由此可见,骨子里的血脉很重要。
顾夫人凝眸半晌,神色颇有几分尴尬,唇角微张后又抿唇,似乎难以启齿。裴琛拍桌说道:“就是您逃学去。”
“我很认真的学了,学不会罢了。”顾夫人羞耻,不怕你不学,就怕你认真去学了,怎么都学不会。
裴琛似有感悟,忙说道:“对,不是所有的事情一学就会的。”
她就学不会诗词,工整押韵,非要咬文嚼字,累不累呀?
显得你能耐?
裴琛有苦终于找了地方诉说,准备大倒苦水,顾夫人又说一句:“不止我不会,你舅父也不会,但你姨娘与你一般,心算颇快,几乎不用算珠。”
“姨娘和您为何不一样呢?”裴琛意外,难不成骨血出了问题?
顾夫人艰难道:“她挺笨的,只有算术是最好的,和你一样,不通诗词不说,南疆语言也不会。”
裴琛无语凝噎。
院子里静悄悄的,裴琛默默走了,背手而去,身形被夕阳拉至颀长。顾夫人凝视她消瘦的脊骨,心中沉沉。
五月了,她能熬得过去吗?
顾夫人心乱如麻,又无人诉说,索性研磨提笔书写,挥洒笔墨,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纸,开头写了四字:阿昭亲启。
写完后,她又丢入火中,烧成灰烬。
她从未写过信。
从未。
写过信,她的心口舒坦许多,再度回到账簿前,写了一张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