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裴琛死时十八岁,溧阳并未亲眼见到尸体,只听闻葬礼简单,后葬入裴家祖坟。那时自己长住公主府,厌恶裴铭,对裴家的事情鲜少过问。裴琛死后,裴铭就强大了起来,代替裴琛成为裴府主子。
裴琛是不是真的死了,溧阳其实并不知晓。听到裴琛的话后,她有瞬间的迷惑,旋即安抚道:“噩梦罢了,怎么会是真的。”
是噩梦,仅仅是噩梦。
裴琛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很快打起精神,抬手擦擦面上的泪水,附和道:“噩梦罢了,殿下快去梳妆,我去更衣。”
溧阳也有几分恍惚,自己的猜测究竟,还是说裴琛仅仅做了个噩梦。
马车穿过肃穆的宫门,守门的宫将勤快地来回巡视,马车一路至寿安宫门口才停下。
裴琛扶着顾夫人下马车,寿安宫的内侍们惊讶不已,对视一眼,快速地入殿去禀报。
今夜中秋,宫内有家宴,仅仅是明家几人,每年都是如此。今年也不例外,顾夫人突然入宫,让这顿家宴微妙起来。
入殿后,殿内先到的几位公主们震惊失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将自己的席位后退一个,勤快识趣的宫娥立即在末位再添一席。
顾夫人坐在太后之下,溧阳席位后撤一位,殿内气氛跟着就变了,原本嘻嘻哈哈的公主们不由拘束起来,正襟危坐,不敢言语。
裴琛不知顾夫人竟有定海神针的作用,就连嘴贫的三公主、无事找事的二公主都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寂静无声。
须臾后,太后在女帝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众人行礼,太后少不得阴阳怪气一句:“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亦或是明日要下红雨,我竟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裴琛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看了眼溧阳,溧阳亦是一副晦深莫测之色,再观陛下,哑口无言。
落座后,太后扫了一眼顾夫人,又看向陛下,“陛下今日心情好吗?”
“朕、尚可。”女帝支支吾吾,脸色略有几分难看,但她似是习惯了,并没有太多情绪。
反是座下的小辈们个个惶恐不安,四公主五公主靠得极近,两人面色发白,似面临大难,六公主小脸板着,七公兴奋地看看陛下又看看顾夫人,显得极为有兴趣。反是八公主一直看着自己食案上的吃食,一声不吭。
开宴后,太后先出声问顾夫人:“你兄弟不见了,你可与家里通话?”
“没有,太后也知我素来不管家里的事。”顾夫人呛了回去。
裴琛睁大了眼睛,一侧的溧阳揪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莫要抬首。
果然,太后看向了她:“阿琛,你很惊讶吗?你舅父不见了,怎不见你伤心?”
裴琛莫名,扫了一眼老老实实喝酒的陛下,祸水东引,她终于不是箭靶了。
裴琛郁闷,回道:“回太后,孙儿也伤心,在杭城找过舅父,差点就回不来了。”
“那你也回来了。”太后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
二公主闻言,小心地说道:“听闻大姐夫由江湖人士送回来的。”
“明澜,你还有脸说话呢。你和永安楼掌柜不清不楚,你是喜欢女人吗?还有你相好死了,怎么不见你去祭拜捉拿凶手。做什么不好,非要做渣女,学习陛下始乱终弃吗?”太后冷哼出声。
女帝手中的酒杯抖了抖,眄视二公主一眼,二公主立即垂眸不敢言语了。
裴琛突然松懈下来,悄悄地抿了口酒水,一侧的溧阳慢条斯理地吃着早就冷透的膳食,三公主缩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饶是如此,太后依旧没有放过她,“明蕴,听说你也找了个姑娘暧昧不清?”
“没有、没有,不是,孙女的意思是孙女没有始乱终弃。”三公主突然改口,不承认的后果很惨,太后指不定将底子都挖了出来。
二公主变了脸色,趁机说道:“三妹妹这么喜欢钱,想必对方必定有不少钱。”
“永安楼的掌柜也有不少钱,人家舍得给你花吗?”太后端起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想让人家给你花钱也要看你的本事,小三就这个本事,你羡慕就直接说。”
众人呆若木鸡,尤其是裴琛,忽而想拍手叫好,太后果然是太后,能让陛下吃了如此哑巴亏。
她愉快地喝了口酒,顾夫人忽而开口说道:“太后心中不快也是因为朝谙的事情,听闻朝谙是被户部尚书派遣的人杀死的。”
一句话让原本微妙的气氛再度添上一勺火油。
只听顾夫人继续说道:“朝廷命官为何有这么大的担子动皇亲国戚呢。”
裴琛品了品母亲的话中话意,下意识与溧阳说道:“我阿娘是来解局的吗?像是来给陛下难堪的。”
“不要说话。”溧阳晦深莫测。
二公主不怕死,再度开口:“听闻他们是截杀大姐夫的,不想遇上了顾家舅父,顾家舅父也是被大姐夫牵连了。”
“听闻二公主与柳尚书来往密切啊。”顾夫人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
双杀。
裴琛眨了眨眼睛,接着吞了吞口水,好像不能欺负侍候神佛的女人
二公主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解释道:“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