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伊人,裙袂随风而动,一袭裙裳逶迤而地,长发若瀑布般一泻千里。
深夜下的梨园声乐徐徐而起,悠扬的旋律卡在心间,一面鼓上站在一人,腰如杨柳,风回绮袖,她勾唇浅笑,赤足而立,雪白的脚踝绑着一根红绳。
风吹落她肩上的裙裳,露出雪白的肩膀,精致的锁骨,长发吹散在胸前,掩盖住那抹丰盈。
她忽而抬脚,小腿弧度优美,玉足轻点鼓面,宛若轻盈的雪花,飘逸如风。
裴熙看着溧阳长公主的身影,心如擂鼓,高悬的明灯打在她的身上,一瞬间,翩若惊鸿,夜间一幕如同铺展开的画卷。长公主抬脚间,玉足轻点鼓面似点进了裴熙的心坎里。
原来烟姿玉骨般的长公主一舞动人……深夜的美,波澜壮阔,美人的腰于玉足成了绮丽的的一幕,天边黑暗,眼前美人如画,纤细的腰肢,赤足的魅。
这一幕深深刻入脑海里,裴熙恍然回神,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她死了,重生成身子不好人人都可以欺负的裴琛。
裴熙坐在窗下,悠悠看着角落里不断攀爬的虫儿,是什么虫儿,她亦叫不出名字,可是很快,她抬脚,一脚踩了上去。
虫儿被踩死了。
她微微一笑。
她原是裴铭的女儿裴熙,母亲身份不明,她的父亲原配夫人长公主教养她,后来裴铭弑君夺位,杀了长公主。而她深爱长公主多年,可惜最后死都保不住自己深爱的女人。
后来她弑父夺位,选了贤君,改国号,将江山还给了旧朝。
她饮鸩酒自尽了,醒来的片刻自己躺在陌生的床榻上,是旧日的宫殿,宫娥唤她小公子。
陌生的环境让她深感无力,更多的是这副身子的病弱,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病气深入眉眼,两颊肌肤雪白,更显病气。她垂眸看着自己的纤细的手指,干涩无力,她蓦地笑了,耳畔传来宫娥的声音:“小公子,您若醒了就出去走动走动。”
午后光色明媚,是该出去走走,也要熟悉环境。更好奇的是她这副身体状况究竟是什么样的。
宫殿是她曾经居住的宫殿,大致相似,但有些地方不同。她住的是寿安宫,是太后的殿宇。
太后姓顾,奇怪的是先帝也是女子,她好像穿进了史书里,成为不知名的一人。
裴熙心情不错,甩开宫人慢悠悠地朝园子里走去。她对这里很熟,历史上传说大周开国皇帝是女子,立了当时女学的创始人顾氏女为后。两人关系很好,百姓爱戴顾皇后。
这副身子太差,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累得喘气。裴熙凝在唇畔的笑意淡了两分,从顾太后的年岁推测出溧阳长公主眼下还只是陛下的长女,是陛下收养的第一个孩子。
昨夜下过一场雨,雨打海棠,尘土中散着青草气息。她不知不觉走到了水畔,深深吸了一口气,靠在了树下。
“你将她引来此处,我必有重赏。”
裴熙站在树下发呆,宫里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了。
她阖上眸子,鼻尖似涌动着长公主的气味,她爱她,那晚的意乱情迷。
长公主抱着她,撕扯开她的衣裳,握住她的手腕,“裴熙,你喜欢孤。”
她点点头,长公主疯魔似的笑了,笑得妩媚倾城,笑得美丽端庄,媚与冷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她失去了理智。她将长公主禁锢在枕畔间,疯狂的亲吻。
裴熙忽而笑了,眼前忽而多了一抹阴影,“小叔父,你怎么在这里。”
裴熙唇畔的笑意止住,怔怔地看着面前不过十八九岁的郎君,因为,他与自己的渣爹裴铭太像了。不过眼前的人更为年轻。
恍惚的间隙里,对方再度开口:“叔父,你不认识侄儿,侄儿裴铭。”
他么真的是裴铭。
裴熙觉得恶心,按住疑惑徐徐点头,对面的裴铭昂藏八尺,面若美玉,锦绣的华服透着勋贵儿郎的贵气。打探过后,她蓦地回想裴铭口中的称呼,小叔父……
裴铭只有一个小叔父,就是未过弱冠便病死的将军府嫡出公子裴琛。
自己穿成了裴琛,也就是渣爹的叔父,辈分一跃而上。裴熙不敢相信,怔怔地看着裴铭,下一息,裴铭噗通跪了下来,“叔父,侄儿哪里惹您不悦了?”
当他跪下来后,周围涌出许多华衣公子,多是十八九岁,他们站在不远处,朝着‘裴琛’指指点点。
“又是废物裴琛,他怎么总是欺负裴铭。”
“他是嫡出的,身子不好,不能见人,裴铭这般优秀,自然是嫉妒了。”
“可耻,走,我们上前去帮裴兄一般,不能仗着太后娘娘如此欺负人。”
“听说裴琛求了太后娘娘不准裴兄入朝,你说这样的人心胸狭窄,难怪大夫说他说不过二十岁。”
裴铭安静又虔诚的跪着,裴熙听出大概,知晓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了。死前十六岁,而这副身体的主子十七岁。
照这么推算,自己少活了一年……
裴熙转身走了,身子轻飘飘,几乎走不动路,路过锦袍少年郎们身边,她止住脚步,微扯了唇角。
没长脑子的猪东西!
心里骂了一句,她有折转回去看着裴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