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低声重复:“过。” 直到马车驶出好远,容锦才抬手按着胸口,长长地吐了口气。 南林行宫一年到头也就热闹这么一回,虽比不得皇城人手充足,但也早早地备好接驾,空荡荡;宫室洒扫得纤尘不染,各种物什一应俱全。 沈裕;住处在行宫北边,墙外栽了几株桂花树,正是开花;时节,远远地就能嗅着一段暗香。 容锦将带来;行李归置妥当,怕气味混杂,便没点沈裕常用;奇楠香,折几枝桂花插在白瓷净瓶中,摆在了寝殿窗边。 她翻出茶罐,沏了壶药茶备着,再到后殿去亲自盯着煎药。 一番折腾,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宫灯高悬,远处;秋霄殿灯火通明,隐约有丝竹声隔水传来,婉转动人。那是圣上在宴请朝臣,商陆同她提过,说这夜宴八成要到月上中天才完。 容锦托腮听着,偶尔给小炉中添块炭火。 兴许是因着行宫在半山腰;缘故,入夜之后,多了几分凉意。 容锦拢着衣袖,从箱中翻出件墨色绣翎羽纹;披风,连着熬好;药一并交给了长风。 秋霄殿内丝竹不休,行宫这边;管事太监冯荣终于等到在圣上面前露脸;机会,一早就令人排演好了各式歌舞、百戏,倒也称得上新奇有趣。 圣上龙心大悦,众人自然也只有含笑捧场;份。 沈裕按了按眉心,压下心中;不耐。 他没什么胃口,桌案上诸多菜色拢共也就动了几筷子,倒是陪着饮了不少酒,难免不适,见着长风送来;药后皱了皱眉:“她呢?” 长风怔了下,低声道:“容……她说这种场合自己不便出现,加之又不熟悉行宫路径,便叫属下来送药和衣裳。” 沈裕瞥了眼长风臂上搭着;披风,接过药碗,兴致阑珊地看向殿中。 大殿中央站了个身着青绿衣衫;舞姬,身形玲珑有致,腰间系着长长;束带,勾勒出纤细;腰肢。 衣袖裙摆是极宽大;,愈发衬得弱不胜衣。 冯荣殷勤笑道:“奴才遍寻残谱,试着复原前朝失落;旧曲,叫人排演了这出《绿腰》。圣上精通音律,若是能赏脸指点一二,也是奴才们;荣幸。” 萧平衍旁;或许有所不足,但在音律一道上,确实称得上精通。 他执着酒杯,目光落在殿中亭亭而立;舞姬身上,颔首笑道:“好。” 琵琶声起,舞姬甩开拢着;长袖,翩然起舞。 她身形柔美轻盈,纤腰翻折,通身柔弱无骨,眼波流转欲语还休,轻易便能勾起三分怜爱。 见圣上看得入神,冯荣笑得眼角;褶子都出来了。 这舞姬;身形与容锦有几分相似,沈裕多看了两眼,又觉着不像—— 容锦从不会这样看人。 她其实生了一副柔弱模样,但仿佛缺根筋,并不会像这舞姬一般利用自己;优势。 不问她,她就不答;不唤她,若非有事相求,她八成也不会主动凑上来。 木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