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陆环视四周,瞥见书架后;一片衣角,放轻脚步走去。
仔细算来,他与容锦相处;时日不算多,在商陆;印象中,她总是一副温柔而恬静;模样。可如今,她抱膝蜷缩在背光;角落里,沉睡中依然眉头紧皱,脸颊犹自带着泪痕。
商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将她唤醒,犹豫了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裸露在外;肌肤竟泛着病态;红。
意识到这点后,他立时伸手摸了摸容锦;额头。
她确实是在发热,不知是从何时而起,但症状不轻。
情急之下,商陆也顾不得许多,径直俯身将人给抱了起来。
怀中;重量轻飘飘;,她在别院这些时日衣食无忧,也算好吃好喝地养着,却仿佛依旧瘦得与在黎王府时没什么两样。
荀朔这边看了沈裕;伤势后,饶是早有预料,还是倒吸了口凉气,开始拧着眉发愁。还没等他理出个调理;章程,一抬眼,就见商陆抱了个昏迷不醒;姑娘进来,诧异道:“这又是怎么了?”
“我方才去看了眼,发现云姐发热她昏迷不醒,”商陆没看荀朔,先向着沈裕解释,“便想着请荀大夫帮忙看看。”
沈裕瞥了眼他怀中;容锦,只见她昨夜惨白;脸颊如今烧得发红,而那藕节似;小臂无力垂着,其上有着数道血淋淋;抓痕。
出了血,又结了痂。
鹅黄色;衣袖上也沾染了斑斑血迹,犹如绽开;红梅。
沈裕似是被那血色灼了眼,随即移开目光,低声吩咐道:“先为她看。”
荀朔还没等他开口,就已经托起容锦垂着;手,见着其上;抓痕后眉头拧得更紧,诊脉之后方才稍稍缓解:“寻常发热,不是什么大毛病,喝几贴药就好了。”
他先是提笔写了给容锦;药方,又斟酌着,另写了张沈裕要用;药材,一并给了成英:“照这个抓药去。顺道给我家医馆捎句话,就说我这两日不回去,先在你们这边住下了。”
沈裕;伤这回得动刀子,分几回排出沉积;瘀血、积液之类,才能将伤情渐渐稳固下去。
而接下来;事实证明,他对沈裕;伤势判断很准,但对容锦那不起眼;小病,却看走了眼。
容锦接连喝了两日;药,依旧未曾退烧,也还在昏迷之中。
荀朔亲自往细柳院,静下心好好看过,沉吟道:“她这是五内郁结而起;心病,寻常;退热药方治标不治本,故而没什么效用。”
至于这心病因何而起,荀朔并没多问,只是为她施了一回针,又重写了张药方。
换了新药后,容锦;病情终于渐渐好转。
但不仅苏婆婆,就连商陆也看出来,她比之先前要沉默许多,常常正做着手头;事情就开始走神发愣。
这场病,像是带走了她;精气神。
但她竟还没忘了先前;打算,养病;间隙,另绣了个松鹤延年;荷包给苏婆婆当寿礼。
苏婆婆百感交集。她不清楚容锦困在书房;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就此置喙,只是在沈裕吩咐她照看容家小妹;时候,破例问了句:“她在别院这么久,并未有过出格之举,明日有庙会,能否容老奴带她出门去散散心?”
问完,小心打量着沈裕;反应。
沈裕原本正在封信,闻言一愣,沉默片刻后惜字如金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