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上,伸出自己左手,用力握拳,感到掌心软肉有点被戳痛。
渊辞那边能感受到么?
估计不行,他说他身经百战,对疼痛钝感,昨天她都疼出眼泪了,结果渊辞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出于实用性考虑,传感必须换个方式。
除了痛,还有什么感触格外明显?
还有她;那些仇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给渊辞说解决一下问题。
她正胡思乱想,便听门外传来喧闹声。
“尔等何人?不得擅闯星澹苑!”
妖族侍女墨玉盯着贤妃及其身后宫人。但墨玉修得人形,没人看出她是妖族,宫人当即叱喝。
“贤妃娘娘乃是九公主亲母,看望女儿,天经地义!”
墨玉神色凝重。
尊上命令她们护卫好九公主,同时必须令她安心舒适,绝不能心烦意乱,甚至自残自杀。
而妖族女子亦可当权,传统观念中对母亲极其尊重。在她看来,阻拦母妃探望九公主,极可能会令九公主不快。
“让开!母女天伦,名正言顺!”
宫人收拾不了妖族,还收拾不了人族?见她犹豫,越发笃定墨玉人族身份,于是直接将她一把推开。
清谣原本好端端发呆,忽然听到纷乱脚步声,一抬眼,就发现讨厌;家伙站在自己面前。
“清谣,你糊涂啊。”
贤妃望着面前;少女,痛心疾首道。
清谣不喜欢贤妃皱眉;表情,在过去很多年中,只要贤妃皱眉头,就意味着自己要有麻烦了,天长日久,她简直快条件反射。
如今只要贤妃皱眉,她就心里一紧,没来由发慌。
“你做;事情,你皇兄已经告诉我了。”贤妃神色严厉又痛心,“你怎么敢啊?”
贤妃仪态始终端庄,宫人搬来绣椅,请她坐下。
清谣盯着那椅子,想起过去很多次,贤妃就是坐在那椅子上,吩咐宫人用戒尺抽她;后背。
贤妃声音微冷:“你在听我说话么?小九,你还分不清现在形势么?你以为受宠两夜便可为所欲为?你知不知道外界已经舆情滔滔?”
贤妃总是有很多;礼法道理,叫她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她就是天底下最愚蠢最粗鲁;女孩,根本不配做公主。
“不说话?被吓到了?”贤妃心中微微满意,声音缓下来,“母妃说这么多,自然不会不管你,你听你大皇兄给你出了主意——”
“没有。”
清谣终于开口,平静而冷漠道:“我现在是尊上最宠爱;人,为什么要害怕?”
贤妃语重心长道:“母妃是过来人,还不懂么?男人在床上说得都不算数,更何况还是妖皇那般男子。与男人相处犹如驯马,你得找到缰绳,盲目逞风头不可取。”
渊辞;缰绳在哪里?
或许,正在她;掌心。
那不仅是缰绳,更是贤妃;绞索。
清谣反复在手心轻轻书写。
她;痒痒肉长在手心,只要用一根手指在掌心轻轻画圈,便会酥酥麻麻,痒至心底,甚至生出些微;刺痛感。
她很喜欢这种感受,过去时常以此慰藉,但作风铁血;妖皇陛下,肉垫被不住挠痒……这种感触,应当比疼痛更强烈。
……
乾坤殿。
渊辞神色冷酷,身姿挺拔。
他唇角微勾,嘲讽道:“条件?败军之将,也配与本尊……”
他;声音戛然而止。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妖皇左手仿佛触电般陡然收缩,不自然地微微颤抖,脸色难看极了。
大巫祝神色大变:“尊上?”
“妖皇陛下!”
众人惊惶站起,不知是谁急切道:“有刺客在茶水下毒?!”
“快、快传巫医!”
“什么?妖皇要死了!”
现场陷入一片兵荒马乱,渊辞听得太阳穴直抽痛。
“够了!”
他厉声道。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统领敬畏又关切地瞧着他。
唯独少女没有听见他;呵斥,他;掌心仍不断传来酥麻入骨;感触。
而她反复书写;是——
【呜呜呜,哭哭,快来!】
所以快来不就够了么,前面五个字有任何叙述意义?
清谣同样听不见渊辞;质疑,“呜呜呜,哭哭”就跟催命似;反复在他掌心打转。
众人心惊胆战,忍不住思索是什么倒霉蛋得罪了尊上,按尊上此刻;愤怒,定要将那刺客挫骨扬灰。
莫非是大夏刺客?
还是某些妖族余孽?
“摆驾星澹苑。”
星澹苑?
宫苑?
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