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零零散散从消息中间找空回他两句。
目光扫过最后的两条消息,他的指尖不自觉顿了下,没立刻敲下回复。
怎么就有人……能自来熟成这个样子。
好像自己家是他家一样。
对面有一阵没再发消息,于笙握着手机坐了一会儿,编辑了好几次让他清醒清醒的回复,最后还是全删干净了,重新敲键盘。
于笙:关了。
于笙:收拾了一晚上,你东西怎么那么多?
靳林琨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东西是怎么这么多的。
他来夏令营的时候带的行李本身就不少,但也没到这个程度。跟着于笙出去绕了几次街,也不知道怎么就零零散散添了一堆东西,偏偏又哪个都不舍得扔。
尤其那个天蓝色小电子琴,他还特意找了个挺好看的木盒装着,于笙一开始在行李箱里翻的时候都没认出来。
留行李是想让小朋友安心的,靳林琨也没想到于笙真花了一晚上整理,忍不住自责:都收拾了?没想让你这么着急就弄的。
于笙心说要不是你往行李箱里藏糖,当然也犯不着连夜把整个行李箱都收拾干净。
还特意把空行李箱拿到客厅,拍着底倒了半天。
……
结果就倒出来了三颗糖。
他一心二用,边听台上老师说话边发消息,敲下发送才觉出不太对劲,撤回晚了两秒,靳林琨那边已经看完了。
于笙觉得自己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对面的得意忘形,看着“对方正在回复”的提示,干脆利落敲过去:闭嘴。
对面配合地闭嘴了三秒钟,继续飞快给他发消息。
从前有座山:朋友。
从前有座山:小朋友。
从前有座山:小男朋友。
手机嗡嗡震个不停,于笙在他继续往前加定语之前及时打断:干嘛?
明明刚才还刷屏刷得飞快,这会儿这人反而又安静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冒出新的回复。
从前有座山:想抱抱你。
山里有座庙:糖都找到了?
还是头一回看见有人聊着聊着换了个微信名的,于笙刚有点儿发堵的胸口被搅得乱七八糟,不自觉攥了下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手机好像有点儿发烫。
其实好像也没想象那么难,找几个人讲讲题,吃两颗糖,枕着便签睡一觉,总体来说昨天晚上他过得其实不错。
于笙放下手机,空着的手微攥起来。
高三的动员工作接近尾声,班主任在台上,耐心教育他们:“现在是高三,最要紧的一年,学校也会严抓学风,一切以学习为重,一切为了高考。”
班主任老曾是教语文的,和同学们关系向来不错,帮班里的学生挡了不少次批评,熟知这群学生中的各类套路:“还没有建立一段长期或者短期稳定关系的同学争取坚持到高三毕业。已经建立了的,也尽量不要太张扬,大家互相监督互相掩护,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一年不能耽搁……”
班里正在统计住校生和走读生的名单,从前往后传过来,大半都划了住校。
高三的宿舍是专门分出来的,寝室条件和环境都比高一高二好很多,但数目有限。学校只统计这一次,决定走读的不会再分宿舍,除非后来再有人退宿,不然基本不会有机会再反悔。
于笙搁下手机,接过传过来的表格,在走读一栏打了个勾,笔尖顿了顿,又下意识描了两下。
段磊看他发了半天消息了,现在又看见于笙对着走读名单出神,忍不住探过去:“笙哥,笙哥?”
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越脑补越可怕,压低声音:“是不是他们还派人来跟踪你了?那种特别冷酷的黑衣人,住进你家里,每天押着你好好学习……”
于笙被他一问,笔尖扬起来,没忍住轻轻笑了,点点头:“……是。”
段磊更惊恐了:“???”
于笙把名单递给他,撑起胳膊,拿起手机回复:不知道,你藏了多少?
靳林琨很入戏,依然坚持自己的设定:不是藏的,是口袋漏了。
于笙嘴角不自觉翘起来,顺着他往下聊:行,你漏了多少?
手机轻轻震了两声,另一头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庙里有道数学题:已知我收到了四十八颗糖,在厨房掉了十一颗,在卧室掉了十九颗,在行李箱掉了三颗,在客厅掉了十二颗。
庙里有道数学题:我现在在吃第三颗糖,只剩下一点就要吃完了。
庙里有道数学题:提问,我一会儿可以去接我家的小朋友,和他一起回家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