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使着力气。
靳林琨哑然,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的小朋友明明是来安慰他的,居然比他还难受。
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都过来了,受了那么多委屈都过来了,翻出来当年蒙尘的奖杯证书都已经不多在意。
就因为他的那点事,难受成这样。
“没事了,啊。”
靳林琨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开口,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就不争气的哑下来:“过去了,我现在特别好。”
他是真觉得自己幸运,微低下头,鼻尖轻碰上于笙的发梢:“要没这事,我得怎么碰上你——”
微潮的水汽忽然在颈间一凉。
靳林琨张着嘴,话头忽然哽在嗓子里。
能说得出的,说不出的,忽然就乱七八糟地一块儿涌到了胸口。
“犯规了啊,小朋友……”
靳林琨用力清了清嗓子,深吸口气,不争气的湿意还是洇出来,只能用力眨了几次眼睛:“多大点儿事,怎么了?”
于笙也不知道自己犯得什么毛病。
就只是一想到,这事出在12月6号。
靳林琨的成人礼,是一张前途未卜的冷冰冰的处分,和一度笃信的某种东西的轰然坍塌。
那张照片里的靳林琨,那个副校长口中一年前的靳林琨,还一帆风顺、前途无量。
还和朋友们都相处得好,还对谁都相信,拿到一张卷子,还敢洋洋洒洒地答满一整篇,不是像现在这样讲个题连笔都不肯碰。
那一拳还是揍得太轻了。
用力把硌在眼底的潮气按回去,于笙松开他,转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忽然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于笙停下脚步:“干嘛。”
靳林琨定定望着他,唇角动了动,没说出话。
少年的腕骨很明显,握在掌心,稍微有些硌,一点一点地蔓开微烫的温度。
靳林琨圈着他的手腕,手指不自觉用了下力:“于笙,我能——”
于笙蹙了下眉,迎上他的视线。
那双眼睛还干净清冽,黑白分明得不容杂质,靳林琨胸口一缩,蓦地清醒。
……
迎着小朋友略微等得不耐烦的目光,靳林琨张了张嘴,脱口而出:“我能给你讲题吗?”
于笙:“……”
靳林琨:“……”
空气安静下来,在靳林琨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实在太过分,准备打个岔过去的时候,于笙却已经转身坐下来:“行啊。”
靳林琨怔了怔。
“你讲。”
于笙拉过临出礼堂顺手带上的书包,翻出靳林琨塞进去的两本竞赛题:“我听着。”
……
在七组同学们忧心忡忡地寻找了失踪的两位组员一路,终于找到晨星网吧门口的时候,挤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有点神奇的一幕。
两个人坐在网吧的包间沙发上,一人身边放着个泡面盒子。
琨神膝盖上摊着本竞赛题,在纸上详尽地写写画画,已经给他舍友讲完了大半本物理竞赛题。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合适……”
已经基本弄清了当初是怎么回事,夏俊华震撼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琨神这是——在弥补他这一年来没给人好好讲题的遗憾吗?”
“……”梁一凡有点头疼:“是,是吧。”
岑瑞莫名感动:“笙哥为他们寝室付出的太多了……”
丁争佼轻咳一声:“往好里想,物理竞赛题,笙哥也获得了知识——”
“好个屁。”
总算看到了来救场的人,于笙用力按了按被小滑块摩擦得快炸了的脑袋,推开练习册站起来:“我是文科生,你们到现在一个人都不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笙哥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
不想让大家难受的,写了一宿,终于写完了,就赶紧发了。
琨神的学校和高校老师是尽全力保护他了的,但没办法,处分是直接落下来的,只能尽力往回补。
爱大家,大家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