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看他手上拿的盒子长条状,颜色大红,猜测说:“难道是项链?”
“……”郑旭东沉默着不说话。
林佩讶然:“真是项链?”她伸手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金色的细链子,下面坠了朵翡翠的四叶草。
金链子常给人俗气感,但盒子里的链子细长,吊坠大小适中,颜色通透显出几分秀气,整条链子不但不显俗气反而精致好看。林佩将链子拿起来,在灯光下看着吊坠,笑着问:“怎么想到买项链?”
“偶然看……”郑旭东说着看到林佩眼风扫过来,解释说,“我前段时间去市里,在百货商店偶然看见买的,当时售货员说,四叶草代表幸运。”
改革开放后国门大开,西方思想迅速涌入国内,大城市不少年轻人吃牛排喝红酒,张口“yes”闭口“no”。百货商店也常以外国货为卖点,这条项链正是如此,四叶草代表幸运是西方的说法。
郑旭东对西方思想不至于嗤之以鼻,但也不是全然吸收接纳,打动他的是售货员说的话。他当时突然想起那年林佩转送给他的千纸鹤,她把幸运都给他,他也想将幸运给她。
林佩眉眼弯弯,低头把睡衣领子解开点,将项链坠在胸前,转身说:“帮我戴上。”
郑旭东将项链扣子扣上,林佩探身从梳妆镜看了眼,笑道:“很合适,也很漂亮。”
林佩的皮肤很白,脖颈修长,光滑细腻,看不到一丝颈纹。她身形瘦削,锁骨上方凹陷明显,往下是平直的锁骨,项链翠绿的四叶草吊坠正坠在锁骨中间,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
郑旭东喉咙动了动:“的确很适合你。”
他一点点朝林佩靠近,一个吻落在她锁骨处。林佩坐在凳子上的身体微微一顿,她感觉锁骨好像被舔了一下。
这个吻不断往上,最终落在林佩唇上,他声音有些沙哑,对林佩说:“新年快乐。”
林佩侧过头看了眼放在梳妆台上的手表,正好十二点钟。
大年初一了。
外面响起鞭炮声,林佩却被郑旭东按在床上,她挣扎着提醒说:“要起来放鞭炮。”
“待会再去。”郑旭东一件件剥开林佩身上的衣服,知道两人皮肤相贴,他低头看着林佩,问,“你再夸夸我。”
冷风从脖颈往里灌,但林佩心口像是被郑旭东点起火,正难受着,听到这话愣了愣:“嗯?”
“你在纸条上写的,我想听你亲口说。”郑旭东目光专注。
林佩:“……”我并不想夸你并想把你反手扔出窗外谢谢!
……
凌晨四点,郑旭东才去放鞭炮。回来时林佩刚睡着,又被身后冰凉的身体弄醒,含糊拍了他一巴掌,往旁边躲了躲睡去。
虽然如此,第二天林佩还是在郑旭东怀里醒的。
睁眼时林佩还有点懵,想不起今夕是何夕,直到郑旭东问“醒了”才回过神来,问:“你什么时候醒?”
“刚才。”郑旭东说完又问,“要起床吗?”
林佩点了点头,往外面退了点,郑旭东掀开被子起来,赤着胳膊站在衣柜前找衣服。他是军人,锻炼从来没停止过,宽肩窄腰,胳膊抬起的时候能看到隆起的肌肉。
但林佩没注意到肌肉,只看到他背上一条条的血痂。
他皮肤不算白,但也不黑,一条条血痂没有规律地分布在他背上十分显眼。林佩想起这是她昨晚留下的,心里又愧疚又恼怒。愧疚在于留下这些痕迹,恼怒在于郑旭东太过分,以至于林佩忍不住想他活该。
但最后还是心疼压住这两种情绪,在郑旭东要穿衣服前林佩叫住他。
郑旭东手里拿着T恤,转身疑惑地看向林佩:“嗯?”
“你背上不疼?我去给你拿药。”林佩没好气地说,拿起昨晚被一股脑挂在床边睡衣睡裤穿上。
郑旭东闻言便回床上坐下,语气说不上可怜巴巴,但也比平时软了不少:“疼。”
林佩正巧下床,有点腿软差点摔倒,听到这话骂道:“活该!”
郑旭东被骂了也不恼,关切问:“难不难受?不如我去拿吧。”
“你给我在屋里呆着。”林佩说道。
郑家长期备着各种药,有治感冒胃疼的,也有治跌打损伤的,都放在客厅柜子旁边的高脚柜里。
林佩推开房门,李三妹正坐在客厅里做鞋,看到林佩就笑着问:“起来了?我炒了臊子,你们现在吃吗?”
林佩咳嗽一声说:“待会吧。”她走到高脚柜前,边开柜子边问,“姐弟俩呢?”
“朝阳买了一盒鞭炮,他们在外面放呢。”李三妹说着看林佩拿出医药箱,问,“谁病了吗?”
林佩找碘酒的动作一顿:“朝阳买了鞭炮?我出去看看。”
“丽丽在外面呢,其实他们几个小的都不敢放鞭炮,都是丽丽在点火。”李三妹解释说。
林佩已经走出客厅,看到丁朝阳和姐弟俩围在一起,王丽丽离得远一些,拿着火柴点燃放在地上的鞭炮,连忙起身走到几个孩子身边。她刚走过来,插在地上的鞭炮就“砰”地一声炸开,溅起不少泥土。
他们点的鞭炮声音很大,林佩离得这么远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