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旭东将照片收起来房间内口袋,抬头看了看外面,冬天天黑得早,这会太阳已经有落山的趋势,他声音沉闷:“我该走了。”
“我送你。”林佩站起来。
郑旭东就站在桌边,她起身后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等她抬头,鼻尖更是擦过郑旭东的唇。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两人都愣住了,林佩脸颊变红,郑旭东却目光灼灼望着她:“回到部队我就向领导打结婚报告,七月初就回来娶你。”
他神色郑重,林佩也跟着严肃起来,郑重说道:“我等你。”
郑旭东脸上露出笑容,转身往外走去。方翠兰看他这么快要走,连声嘱咐他路上小心,记得常写信回来,郑旭东一一应答。
林佩送郑旭东到路口,两人停下脚步,郑旭东说:“就送到这里吧。”
“路上小心。”林佩以为自己不会难过,说出口的声音却依然哽咽,寒风中她眼眶微红,水润的双眼难舍地望着郑旭东。
郑旭东停好车,双手张开问道:“我可以抱你吗?”
林佩问问一怔,想起她和郑旭东认识以来,虽然不是没有肢体接触,但都是克制的手肘相碰,至于拥抱接吻是从没有过的。想到这里,林佩胸口开始发胀,冲动之下不管不顾扑进郑旭东怀里,仰头喊:“旭东。”
郑旭东合拢双手,低下头:“嗯?”
林佩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嘴唇。郑旭东整个人僵住,瞳孔微缩,喉咙里发出声音:“佩佩。”
林佩已经从他怀里退出去,挥挥手说:“一路顺风。”
她脸上云淡风轻,但郑旭东一颗心却像是经过狂风肆掠而波涛涌动的海面,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林佩脸颊渐渐泛红,轻轻咳了一声:“你……不走吗?”
心里有点后悔,她向来稳重自持,怎么能在路口做出这种事?幸好没有人经过,不然让人看见到处说嘴……林佩想起来就觉得脸颊滚烫。
但郑旭东没有离开,而是上前一步,再次将她圈入怀中。他将林佩抱得很近,眼神盯着她红润的唇,林佩红着脸挣扎:“别被人看见了。”
郑旭东抬头四周看了眼,说道:“没有人。”然后低头飞快地亲了林佩一下将她放开,“是甜的。”
林佩脸颊更红,瞪向郑旭东,郑旭东低笑一声说:“记得给我写信。”
林佩想到他马上就要走,顾不上瞪他,点头说:“嗯。”
“地址你知道吧?”
“知道。”
郑旭东顿了顿,说:“等我回来。”
林佩和他对视着,点头:“好。”
郑旭东放开她,转身握住自行车把手,跨到车上,侧过头看着她说:“我要走了。”
“嗯。”
“快回去吧。”
林佩摇头,站在原地望着他:“等你走了我再走。”她想送送他。
郑旭东见她坚持,无奈地笑了笑,踩着脚踏骑出去,转眼消失在林佩眼前。人走了林佩却没有回去,她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太阳落至地平线,天空被橘色的晚霞熏染才转身离开。
……
方翠兰张罗晚饭的时候,看见林佩一个人回来,问道:“旭东走了?”
“嗯。”林佩应了声,没精打采说,“我回屋躺回。”
看她失魂落魄,方翠兰点点头说吃饭叫她,回头却跟林二柱说:“佩佩送完旭东胡来,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你说她没事吧?”
林二柱这两天走鸿运,出门都是嘱咐恭维,今天抹牌也是连赢,整个人都是飘的。听方翠兰的话倒是沉静下来,琢磨说:“毕竟是年轻小夫妻,没经过离别,心里难免不舍,过几天就好了。”
方翠兰叹了口气:“希望如此。”
……
山下小学正月十六开学,林佩早上出门前,方翠兰塞了包糖果给她。糖果是她昨天特意去供销社买的,林佩定亲的时候没请同事,但开学了却得发糖通知一声。
听完方翠兰的嘱咐,林佩应了声,打着伞出门。
这天变得也的确快,昨天还是大晴天,温度也上升不少,让人恍惚间觉得春天近了。不想夜里一场雨下来,气温急转直下,早起时雨水还没停。
因为下雨,天色格外阴沉,明明快七点了天还将明未明。山下村的主干道不是水泥路,天晴的时候走着还平坦,下雨天水坑全出来了,一不小心可能就踩中水坑。因此林佩刚走出院子,又倒回去找方翠兰要手电筒。
方翠兰生活上虽然抠抠索索的,但对林佩并不抠门,连忙进屋找手电筒,又想着林佩手里拿着伞、教案和糖果,从柜子里又拿出个布包给林佩:“你把东西放包里也好走路。”
那布包是方翠兰早几年给林桃花做的,当时她还特意绣了两朵花,只是书包做成不久林桃花就退学了,这包一放就是好几年。去年又出了那档子事,方翠兰一气之下把它压了箱底,到今天要用才找出来。
林佩不清楚这书包来历,只当是家里空出来的,接过后将东西一股脑装进去,背着就出门了。
她迎着风雨走到学校,进办公室时皮鞋里面湿润润的,裤子更是湿了大半。王爱国也在办公室里抱怨:“正好是开学的时候下这么大雨